泥路夯得再实,终归还是比不上公路那么平坦。
破得不能再破的山地越野,一路颠簸,将后车斗里的三人抛起、落下,落下、抛起。
睡得像头死猪的司机大叔,哼哼唧唧醒过来,一看眼前情形当即吓得嗷嗷叫。守在后车斗的两个劫匪,上去就是一顿暴揍。于是,大叔又给打昏了。
直到车子开出去将近十分钟,许如愿和陶金山都没能等到任何动静。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说半句话,因为嘴又被胶带粘住了。
二人的眼神同时出现了‘那家伙到底上哪去了’的疑问,随后,又同时面露‘你问我,我问谁去’的表情。
而另一边的灰发男人,心底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他和老万已经合作十来年了,虽然彼此之间不存在什么情谊,只是互相利用,但起码的信任还是有的。否则,也不可能一起干这么久。
但这次的情况,属实有点奇怪。
还有,发车时明明是四个人,为什么会丢了一个?
什么‘半路拉肚子,被赶下车’这种鬼话,骗骗小孩子还差不多。
所以,第四个人到底上哪去了?
灰发男人正思索间,四名手下已经熟练地将大货车上的趺石,全部搬到了几辆三轮越野车后头拖着的外挂车斗里。
坊镇里的大货车全都在趺丝厂里登记过,并且安装了定位追踪器。把这玩意开回寨子里,用不了一天,趺丝厂那边就会发现不对劲,然后上报给守卫军。
为了这么点蝇头小利引火烧身,犯不着。
但是,苍蝇也是肉,对于他们来说,一辆货车也能换来不少物资。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趺石卸下来,先运回寨子。然后派两个手下,将大货开去就近的隆丘集。
要么直接买给黑市里专门回收这种贼脏的‘掮行’,要么找人把那定位器拆下来,再把货车改头换面一番,就能自个用了。
总之,只要能榨出油水,哪怕只有一丝,都不能放过。
“阿爹。”
身材比州长还壮实的壮汉,恭敬地对灰发男人摆了‘请’的手势。
灰发男人回头望了眼远处的公路,眯眼思索了几秒,转身交待道:“萨克,你和曲比次,在这等会儿。万一老水他们找着人了,也好有个援手。”
名叫萨克的壮汉,有些诧异道:“阿爹,您是担心那第四个人是守卫军团派来的?”
灰发男人摇了摇头:“要是守卫军的人,犯不着这么藏头掖尾的,早就动手了。我就是觉得,今儿这趟有点儿怪。”
“知道了,阿爹。甭管是守卫军,还是别的啥,您放心,只要有我萨克在,一准给逮回来,挖了心肝给您下酒。”
“呵呵呵~灰发男人阴恻恻地笑骂道:“老爹这吃人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帮浑小子瞎起哄,给传开来的。”
“咱们三山十八寨,谁不知道赤山公阿爹您的本领,那也不是我们小辈起哄起的。”
萨克拍马屁的功夫与其身宽体壮、长得像块门板似的外形,简直半点都不挨着。
“哈哈哈,你小子就知道说些好听的,行了,找着人最好,要找不着...”灰发男人顿了顿,摇头道:“找不着就找不着了,兴许是我想多了吧。”
说罢,被称作赤山公的灰发男人,转身准备朝自己的坐驾走去。
然而,刚走出去没两步,灰发赤山公和壮汉萨克同时感觉到了不对劲。
只见,密林山底那棵非常显眼的参天大树旁,几辆后拖斗装满了矿石的三轮越野车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树两旁也同样不见人。
“曲比次。”萨克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热布、尼虎、萨拉贡”
萨克依次将方才还在搬货的手下,喊了个遍,依旧无人应答。
天空阴云密布,一阵风拂过,吹得那片密林,扑簌作响。
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动静。
整片旷野就剩下赤山公与萨克二人,就好像那些手下从来都没出现过似的。
这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