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说过。
明怀微微低着头,眼中含着的泪渐渐收回,沉默寂静,犹如一池古老的黑潭,波澜不惊,深不可见。
逐离快气炸了,他不明白明怀为何还能如此冷静,只道子稚果真看错了人,才会落得如此地步。
日落西陲,两位医者才收手,子稚的腿伤、剑伤、烧伤都已经处理好了。
明怀一直沉默的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两个医者心头,看到一切都处理的很好,才缓缓抬眼,“接下来要怎么做?”
普阳大师俯身说:“我们会开个方子,每日按时服药,我和刘军医早晚都会来查看换药。”
“好,下去吧,让下人送一些她能吃的饭菜过来。”
“不用。”逐离直接拒绝,“姐姐她不吃饭。”
明怀目光阴沉,“他现在是凡人,怎么能不吃饭。”
这一点逐离也不懂,“姐姐说她已经三个月没吃过饭了,就算我再怎么说,她也不愿吃,只有上次老婆婆做的饭她才吃了一点点,更何况她已经没有味觉了。”
“三个月?为什么呀?她那么爱吃的人。”明怀呢喃。
“姐姐说,是因为生命找不到存在的意义了。”逐离回想起子稚当时说的这句话,现在突然有点能够体会了,她这样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死去。
明怀没有在说话,转身缓缓向门外走去,出门时说了一声:“照顾好她。”
一步踏出房门,明怀将门轻轻带上,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了,跪倒在地,大口的血喷涌而出。
池空等守在外面的人大惊,立刻上前,却被明怀一掌挥退。
池空也努了,“你自己的伤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想死在这吗?”
明怀深深的闭上眼,这点伤算什么!
算什么!
“都走。”明怀无力的遣人。
然而池空不动,无人敢动。
“走!”明怀怒吼。
池空闭了闭眼,心知自己那他没有办法,这才带着众人离开。
明怀跌坐下来,无力的靠在门沿上,目光落在夜空里,竟看到今日乃是一轮血月。
屋内,逐离让子稚睡平,给她手心写道:“一切都处理好了,你安心,先休息会儿。”
子稚哪里能安心,只有想到明怀随时都有可能再她身边看着她,她就不能安心,然而如今的她除了是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哪都去不了。
一个多时辰后,下人送来汤药,明怀才从门口站起,让药送进去,但自己没有进去。
待下人走后,确保子稚喝了药才放下心。
心口的疼痛让明怀深深的叹气,扶着门外台阶旁的柱子坐下来,以这种方式守护屋内的人。
他害怕,只要他离开,就会有人在他不经意间伤害子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