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视,明明近在咫尺,却觉得那么遥远。
明怀坐到子稚跟前,帏帽的黑幕遮住了子稚的神情和眼睛,明怀越发觉得二人之间隔阂太深。
“你可知道你昏睡了两年多?”
明怀的声音那么温柔,每一个字每一个语气都似乎充满了情愫。
子稚握着的茶杯微不可见的抖动了一下,但她已不是当年庸人自扰的无知女孩了,开口依然是淡淡的语气,“我知道。”
明怀轻轻一叹,“没有你在的这两年多里,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都不知道该与你说些什么好呢?”
明怀强撑着露出一丝笑意,子稚的冷漠如同利刃搅着他的心。
子稚抬眼瞧着明怀,目光暗流涌动,怎么会没有发生大事。
这两年多,明怀为了给子稚治病,日夜不眠,不吃不喝,荒废政务,置天下于不顾,不知遭受了多少谴责与压力。
其实他已经尽量在子稚和天下之间平衡,但只要他为子稚多做一点点事,在那些人心里就是不分轻重,不顾天下万民的表现。
云阿裳更是咄咄逼人,以为明怀牺牲掉胳膊的缘由,从中施压,逼迫明怀娶她,就算她做不了皇后,也一定要跟明怀杠到底,他对明怀已经不是爱了,是恨。
当然,就算子稚知道这些,也不必揭开。
“你就不好奇我这两年都是怎么过的?为何会出现在乱葬岗,为何会好端端的醒来?”子稚不相信明怀没有怀疑,他只是一直刻意避开罢了。
明怀没有说话,子稚反而步步紧逼,“你不可能不奇怪,你心中也已经推算猜测过了,不如说说。我背上的魔印你见过了吗?如果你没有见过,我可以告诉你是七叶。”
明怀眼神深邃,但清明,子稚就知道他果然心中早有盘算。
“你不必逃避,也不必拐弯抹角,当初我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日日活在谎言和猜疑中,怕的要命,心虚的要命,如今事已至此,不如就说的明明白白吧。”子稚再也受不了活在对明怀心思的揣摩中。
明怀伸手想掀开帘子,看看子稚的眼,子稚令她刮目相看。
自从明怀将子稚带入皇宫开始,二人之间便缺少了沟通,再加上身份的种种阻隔,纵然情在但心越来越远。
明怀时至今日对子稚的回忆都是那个眼睛闪闪发光,透着懵懂和纯真的女孩,不知何时她已经成长到明怀不熟悉了。
明怀很气馁,自己没有参与到子稚的成长当中。
成长总是痛的,子稚默默承受的该有多少。
子稚避开了明怀的手,她带着帏帽是为了什么,绝不会与明怀面对面,否则自己没有勇气与明怀好好交流。
明怀停顿了一下,落寞的收回手,却正了正色,缓缓说道:“你沉睡两年醒来,本该对如今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现状很好奇,可你没有,说明你很清楚这些。这两年你的身体一动不动,说明这具身体里的你没有意识,或者说你的意识根本不在身体里,所以当你需要你的身体时,它便随着你凭空去了乱葬岗,对吗?”
子稚不禁对明怀的判断感到惊讶,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