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夏季并不会有多高的温度,他们就穿着里衣尚可度过,而在冬季过冷的气候里,他们几乎就只能整日在破旧的被子里呆着了,缺乏锻炼和营养的身体也因此变得腐朽不堪。
可小草再是不长身体,衣服也无法再穿得上身,所以到处都是被撑破的口子,捉襟见肘。
惊讶的是,孩子几乎没有生过病,就算有些许不舒服,睡一觉竟也就好了。
她就要差一点,不过拖两天也就没事了,丑奴觉得,这也许是小草去世的娘在天上保佑她们吧!
“把她们带出去”。
一个着黑色绸服,头戴黑色官帽的中年男人看着石室内的二人,打断了丑奴的思绪,他捂住鼻子声音瓮声瓮气的。
“是王爷,回来了吗?”
丑奴眯着的眼中闪烁着期冀的光芒,却又隐隐带着担忧,除了这个原因,丑奴想不到是为什么要放她们出去。
她像只保护幼雏的母鸡挡在小草前面,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人。
“出去你就知道了”。
黑衣男子显得很不耐烦。
丑奴抱着一脸茫然的小草警惕的跟在几人身后,眯着眼睛用洗得不辨颜色的袖子挡在头上遮住阳光,把小草的头轻轻的押在胸前。
两刻钟后,他们来到一间上好的屋子门口,里面好几个侍女正站在一旁。
“给她们洗干净点,再换上那身衣服,不要错过了时辰。”
黑衣人指着桌上的衣物,退开几步,显然不想和丑奴二人靠得太近。
“进去吧,只是洗个澡,换身衣服而已”。
一个好脾性的侍女温声提醒。
丑奴有点不太相信,再次问道:“是王爷回来了吗?”
“难道你们准备就以这副模样见王爷?”
黑衣人明显耐心告罄,很是不悦。
丑奴楞了一下,也不管他高不高兴,蹲下身子搂着小草的双肩,激动得语无伦次,最后才镇定的一字一句道:
“小草,王爷,回来了,你爹爹,回来了”。
丑奴再低头看着此时二人的模样,似悲似喜的皱眉道:
“对,对,我们要洗干净,换身衣服,小草,还没有,还没有见过爹爹呢。”说完便拉着小草进了屋。
小草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人,从出生到现在,她只见过丑奴,甚至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不得而知。
她只能一直僵着身子,苍白瘦小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木桶边缘,任侍女给她搓澡,洗头。
这水是热的,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舒服,可是她却有种窒息般的难受。
小小的身子被侍女不分轻重的力度擦出一道道红痕,可她一声也未哼过,只是时不时的抖缩一下,抓住木桶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青白。
木桶里的水很快就污浊了,侍女又给换了一次,小草因为身体小还好一些,丑奴硬是换了两次水才洗干净。
看着自己身上洗下来的颜色,丑奴很不好意思,如果仔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她脸上没有被烧伤的皮肤已经泛起了微微的粉红色。
从来没有被人服侍过,丑奴显得很不自在,她想要自己打理的心思也被几名侍女装作未闻直接忽视了。
她如今的体力也拧不过她们,也只有任人揉捏。
她不知道那些被人服侍洗浴的王孙贵族会不会感觉惬意,她只知道自己的感觉,真的,非常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