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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仿佛陷入一个无法逃脱的迷宫,杜明贤觉得除了替万姐感到难过外,已经基本上无能为力了。
当然,如果万姐和孩子受伤严重或是被打死了,事情就会出现转机,但到那个时候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算了,我认命了!”万姐苦笑道:“人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都怪我当初吃猪油蒙了心!”
“没有人敢说自己能慧眼识人,毕竟人渣又不会把‘人渣’两个字写在脸上,遇人不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想让你认真的考虑一下离婚的事情,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但如果你一开始就甩开了大家向你伸出的救援之手,那就等于亲手掐灭了自己的希望!你若不惜此身倒无妨,可也得替你的女儿想一想啊!”
杜明贤觉得自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不知道…他…我老公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在和我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对我特别好,对我百依百顺、千般照顾!就是因为觉得他靠得住,我才辞掉了老家的工作,和他一起来了苍启!他刚开始其实也很努力,可就是一直没找到好的工作。他赚不到钱,可物价却升得飞快!慢慢的,我们的日子就越过越差,他脾气也越来越坏,还沾染了酗酒和赌博的坏习惯……”
“人一旦沾上这两点就肯定废了!万姐你不要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了!”杜明贤义正言辞。
“可是…我和女儿孤儿寡母的,他也一个人…”
杜逸舟借口拿酱油,把杜明贤叫到厨房:“有一种情况:就是被绑架的人爱上了绑匪——叫什么?”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不过万姐的情况不是这样。”
“哦?那她是什么?单纯的脑子被打傻了吗?”
“封建残留意识形态里,将婚姻看成是一种契约,配偶和孩子则看成是一种资本。对于万姐来说,抓住自己丈夫能改过自新、重头再来的这种渺小虚妄的幻想,要比让自己和孩子势单力薄地去面对社会上的种种猜忌与生存压力要美好得多!更何况,从小没有接受过正统教育,而是从妈妈或姥姥那里听来的关于封建时期对女性的定位根深蒂固了的话,就会失去反抗精神与对自由的向往——虽然这对我和你来说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事情,但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的万姐或许早就习以为常了吧?”
“‘习以为常’?什么就习以为常了——男人打女人吗!?最没本事、最下作、最龌龊卑鄙的男人才会拿老婆孩子撒气,动手动脚!”
“逸舟,你三观很正,我很欣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装大尾巴狼!?”
“我是想说:你自己三观正很好,但要是社会的三观不正,你不反而就成了异类?”
“你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社会上支持男人打女人?!”
“那当然不是!不过肯定会有什么‘女人不打不听话’、‘肯定是这个女的在外面拈花惹草’、‘男人赚钱养家、女人就管花还要求一大堆’之类的言论出现——没错,完全是子虚乌有、信口开河、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就算东窗事发这些人也能毫无愧疚感地全身而退。可这些对本来就已经入风中残烛的万姐和孩子来说,那样恶意的中伤和不负责任的污蔑会是致命的!”
“怎…怎么会?这些人究竟要多恶心?躲在背后泼脏水的行为简直比这个男人还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