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不要为难她。”

“我为难她干嘛？不过你要是有话就直接跟她说呗，干嘛非把我当个传声筒一样来回让？”

“有的话以我的身份没法说！”

“什么话？你给我讲讲我听听？”杜明贤听到威廉这种说法，不免好奇了起来。

“中国现在的音乐都是‘口水歌’，和15年前相比不仅没有进步反而完全是倒退着一路走到黑。所谓红起来的歌手其实一首代表作都没有，基本就是抄袭缝合外加说是小学生水平都是在侮辱小学生的填词。”

“呃……”

杜明贤哑口无言——被一个外国人用流利且犀利的语言狠狠地批评了一番，可偏偏说的都是自己也认同的所以根本无法反驳。

“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部分都赞同，但‘口水歌’也没什么不好吧？我就不相信国外就没有‘口水歌’了吗？”

“当然也有，而且说起‘口水’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相对应的，真的用心去创作好歌曲的却也能保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话说回来，音乐这东西本来就是各玩各的，喜欢‘口水歌’也挺好的。”

“你是从哪儿听到‘口水歌’这个词的？”

“就是吴岳彤。她和我抱怨过，说是自己用心做音乐却撑死了也是歌红人不红，偏偏被‘口水歌’占据了市场，搞得郁郁不得志。”

杜明贤赞同：“明明我都认识吴岳彤本人，甚至把她当做朋友来看待，可即便这样说起她的代表作也一脸懵…啊！那首《他的怀抱你得不到》好像是她唱的，而且我听说好像就是以你为原型写的！”

“哼，那又如何？她又不是第一个给我写歌的女生了！”

“可恶的家伙！”杜明贤笑骂道，随后说回了正题：“前些天我还和莹莹探讨过为什么我们的歌单里都还是10年甚至20年前的老歌呢！觉得华语乐坛明明人才济济却落得各种抄袭拼接，还有歌词是什么‘我get到了你的heart，站在wind之中’之类，对自己国家文化不自信到如此地步？”

“那得看对‘口水歌’如何定义了？我喜欢的一首老歌叫《Cats in the Cradle》，歌词并不复杂，旋律也不算很丰富，讲的也就是关于孩子和父亲间平淡真实的情景，可我就是觉得好听。”

威廉的抛砖引玉给了杜明贤启发：“嗯，其实倒不拘着非得用华丽的辞藻，歌词写得平淡流畅入人心可要比硬拗所谓的‘古风’要好多了！至于旋律我就不懂了，反正就觉得现在的歌听起来都大同小异，不说刺耳，但也没什么多听几遍的欲望。”

“那你觉得歌曲的好听与否有没有一个公认的标准？”

杜明贤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没有。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前者没资格嘲笑后者俗不可耐，后者也没资格讥讽前者曲高和寡。或许就像你说的，音乐确实就是各玩各的。”

“你认同我这我听懂了，可你前面什么意思？”

“‘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都是中国古代一个叫楚国的国家的歌曲；前者是供少数颇有文化和音乐素养的人欣赏的，后者则是流传度较广的民间歌曲。我们总在下意识地认为‘阳春白雪’就一定比‘下里巴人’要高级，但偏偏‘下里巴人’占据了市场的主流，成为了大多数民众喜欢的‘口水歌’！”

“是这样啊…”

“我之前一直觉得音乐也是个劣币驱逐良币的市场，不过把‘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当成不同的两个市场看待才是更妥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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