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跟诗一样！我有跟你说过我讨厌诗歌么？要不就是作者用来骗稿费，要不就是写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那假如让你写这个孩子的评语，你准备写什么？”

“性格内向不善表达，以后在社会中不好混！另外上课有时候会不专心听讲，作业也经常有没做完的时候，和同学吵架会在笔记本上记下来，然后做出比如：把同学午饭打翻、在同学课桌上乱涂乱画、或者把干脆把别人的教科书直接扔掉！总结：赶紧教育，不然完蛋！”

杜明贤吓了一跳：“好家伙！幸亏我来了！我还以为你是不知道写什么，没想到你知道但刚才说的可一句都不能写！”

“我又不傻，当然知道刚才说的都不能写！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对着空屏幕发了10分钟的呆？我又不是你有拖延症！”

“语言不能美化一下吗？”

“你刚才不是自告奋勇吗？那就帮我把‘打翻别人午饭’给美化一下？”

“呃…担心同学吃得太撑？”

“出去，别添乱！”威廉下了逐客令。

“你先等等！这种评语就是写出来好看的！让学生和家长高兴了，老师和学习才能高兴！我从小还被说得各种驴唇不对马嘴呢，天花乱坠得根本连我都不会当真的！”

“你小时候都被你们老师说什么了？”

“太多了！比如：能当科学家、能当公务员、能当老师、能当警察…就是没有能当厨子！”

威廉摸着下巴：“所以你什么意思？”

“平时在学校里如果教育不听那就不要再指望家长会教育了！不是所有孩子都能有出息，你的任务也只是教他们读书而不是必须让他们成才吧？事实上，有的孩子就是一辈子当根‘社会的韭菜’都嫌不够割的废物中的废物！反正以后要不就是一事无成要不就是在派出所的，你还管得了这么多？！”

“哇！这就是‘闪亮的明星’？这就是‘更加美好的未来前路’？你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比我还恶毒啊！”

“不是恶毒！我自然也希望所有的孩子都能成为国家栋梁啦，可国家真的有能力有资源培养这么多栋梁吗？听说过中国有句古话叫‘三岁看到老’吗？想想看你们班那些孩子和你闺女的区别就明白了！”

“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儿太片面了？我知道我女儿很棒，但也不是完美的，其他孩子也不都是一无是处！”

“这我都知道，其实我现在也在反省自己这么说孩子们好像有些过分了…那我换种说法：孩子们能不能有出息都是未知数，但你再尽职尽责，也不可能连家长都一起教育吧？”

“那能不能给家长开几节教育课？”

“这就看家长们自己的觉悟了！行啦，现在没时间跟你说这些！你赶快去帮我做饭，我帮你写好大约十几个模稿，你到时候换换词就行！”

“我…还是算了！你要想吃Cheesesteaks我答应你改天给你做，但对既然被学生叫‘老师’还收了工资，就不能像你一样连学生是谁都不知道就敷衍了事！”

“可你写的那些也不能直接写啊！没人愿意听自己孩子的缺点，家长们都是等到孩子没考上高中或大学后才知道自己孩子和自己一样就是个完蛋货的！”

威廉诧异地愣了一会儿，随后使劲摇晃杜明贤的脑袋：“怎么搞的？平时都挺好的，今天这么恶毒是中邪啦！？”

“放开我！！”

“哦，原来如此！还是对你自己小学的事情耿耿于怀吧？唉…校园霸凌果然是会跟随受害者一辈子的啊！”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杜明贤一脸暴躁，情绪已经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