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用,更何况年后花钱才是大头——闺女来这边上学要交转校费,我们父女俩要租新房子…”
话到愁处,石铁龙又痛饮整整一瓶白酒,好巧不巧那个时候杜明贤在洗碗,等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压岁钱,古时候是‘压祟钱’;祟,就是怪物!”虽然语调奇怪吐音囫囵,但石铁龙说的意思倒没错。
“要我说那些小孩才是怪物,老家那边有十几只都等着我交钱呢!偏偏我家就一个闺女,而且年纪大了不能再用‘爸爸帮你存到银行’来骗她了!”
“是啊,我也是上了初中才明白我妈答应帮我存的压岁钱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
“嘿嘿,老板你说要是突然来场地震啥的,把老家那些孩子都震死……”
啪!!
杜明贤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力道不轻不重,而石铁龙竟然借着酒劲就这么睡了过去!
……
晚上,杜明贤正在和贝塔猫看电视,见石铁龙左手抚脸右手扶头地出来了。
“酒醒了吗?”
“嗯,抱歉…家里的孩子都很可爱,我却说出那么丧心病狂的话,真是不配做人啊!”
杜明贤倒是明白杀了他只是压力太大了,并非心术不正,但还是忍不住调侃:“我一直被说酒量差,也不会光两瓶白的就醉成那副德行还说出那种话啊!”
“其实我以前挺能喝的,但是……“石铁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年轻时候为了钱参加过一个药物试验,好像是副作用吧,从那以后就这样了。”
“啊!?“杜明贤震惊了,总觉得这像是从威廉那听到的故事:”那既然木已成舟,干脆就别滴酒不沾呗!”
“可是酒好喝啊!而且除了酒,还有什么能让人忘记烦恼?”
“我最讨厌酗酒的人,认为他们是在逃避现实和问题,不去积极面对解决。然而现在想想,压岁钱的问题似乎真的是无解,对于成年人来说是对人情世事的又一次低头罢了。话是这么说……”
“嗯?老板有何高见?”
“平常不常走动的亲戚家的孩子就不要给了,反正一年到头人家也不一定会谈论你。”
“可是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会组织孩子们集体向大人拜年,所有大人都给,我不给或只给关系近的也不合适啊!”
“那就把每个红包的金额压低,一视同仁每人100就行!”
“可同村许多混得不如我的也都给300啊,别人会在我背后嚼舌根的!”
杜明贤听着心烦意乱:“那就找个借口不要接受拜年就好了?反正又不是非得听才能逢凶化吉!”
“老板你还不算大人,不明白这样有多不合适!”石铁龙又感到了郁闷,却再也不敢喝酒,只能一个人抱着头窝在沙发上。
对于石铁龙和许多人遇上的这个问题,杜明贤爱莫能助,只是庆幸到了自己这辈不光是亲戚少了,大家间的来往也冷淡了许多,杜明贤更是丝毫不在意老妈以外其他亲戚的想法或说法,这代人对于压岁钱的形式也少见了。
按照杜明贤自己的想法:偶尔“不要脸”一些其实会更自在,但对石铁龙来说估计是难于登天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