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份排面,再上个叫花鸡、粉蒸肉、松鼠鳜鱼,这个枣泥拉糕、炝炒莲白也要一份,最后加个东湖莼菜汤,我们人多,不能干等着,你们紧着点上。”
钱团子点完菜,美滋滋地坐了下来。
苏团子一伸手便拦住了店小二,“这桌菜要得了三百文钱吗?”
店小二琢磨地说:“这位小公子,那得超出这个数。”
苏团子当即板下脸,生硬地说,“去掉两个菜,粉蒸肉和炝炒莲白不上了。”
店小二瞧了眼钱团子,见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识趣地吆喝道:“得咧,小的这就给几位爷上菜。”
家丑不可外扬,钱团子等外人走后,和苏团子争了个脸红,“你就差那么几个钱么,非得当着大伙的面让我下不来台?”
“你花钱大手大脚,头两天点的菜全都超出了预算,”苏团子和他算起了旧账,“我不控一下花销,一两银子根本不够你花,我们才几个人你就点了七个菜,吃不完让你兜着走。”
一个是大财主,一个是守财奴,出钱的没说话,他俩倒是争得起劲了。
楚兰枝得闲地听着他俩斗嘴,等菜一上桌,她率先夹了一筷子鳜鱼,年年、岁岁和宋团子见状,纷纷动了筷子。
一桌人瞧着这俩人吵架,很是下饭。
宋团子:“师娘,这鳜鱼比你做的清蒸鲈鱼差远了。”
岁岁从嘴里拿出一根鱼刺,埋怨道:“它卡我喉,差点吞下去了。”
楚兰枝把一盘子叫花鸡端到岁岁面前,“别吃鱼,你尝尝这个鸡肉。”
岁岁夹了一块鸡肉,嘴里嚼了个渣,她边吃边嘲道:“难怪叫叫花鸡,原来是打发给叫花子吃的。”
楚兰枝:“一个个嘴刁的,看以后谁伺候得了你们。”
岁岁嘴甜地说,“娘亲,我以后养你,你和我一起过。“
年年听了这话,囫囵吞下了嘴里的饭菜,接连呛咳了两声道,“岁岁,你少在这里和我抢娘亲,大殷朝的例法有规定,娘亲是我的。”
“大殷朝的例法规定,“岁岁急了,生怕娘亲让哥哥给抢走了,她哪里知道什么大殷朝的例法,张口胡说道:“娘亲是爹爹的!”
这话一出,楚兰枝夹起的枣泥拉糕停在了半空中。
年年这个死憨憨,埋头在碗里扒饭,嘴上还不停地嫌弃道:“酒楼做的鱼不好吃,难怪爹爹踩点都要回去蹭饭吃,在这里尽花冤枉钱,还吃了一肚子委屈,“他抬头见所有人都望了过来,傻眼了,”怎么了?“
宋团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伸碗接过了楚兰枝筷子里的枣泥拉糕,“谢谢师娘。“
楚兰枝落了筷,草草地吃了几口饭便放了碗。
岁岁咬着筷子头反省,“爹爹“这两字是禁忌,在娘亲面前提都不能提,可怜的爹爹,他今晚回来,岂不是自寻死路?
楚兰枝饭后消食,让五个团子等在酒楼门前,她走过街去牵马车。
五个团子排排站在鼎昌楼的门前,望着她独自远去的背影,摇头叹息。
宋团子掰扯着手指头数了数,“过去三天了,师娘还没消气。“
“先生这个挨天谴的,到底干了什么事,让师娘生这么大的火气?“钱团子问了年年。
年年一脸的天然呆,“鬼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
钱团子多嘴一问,“先生是不是今天回来?“
没人回话,他看着年年、岁岁和苏团子苦大仇深的脸,老实地闭了嘴。
街上走过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嘴里不停地吆喝着:“卖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糖葫芦咧,一口甜蜜的糖葫芦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