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停歇,风清气朗,楚兰枝静坐在草席上,沐浴着溶溶的日光,把脑子里的思绪理一理,顺一顺,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和反派大佬好上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他黑化,不能让他在反叛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原书里,卫殊是太子的心腹,他是成也太子败也太子,辅佐太子顺利登基后,他攀上了权利的巅峰,一时间私欲膨胀,在朝廷上革除异党,太子本就是私心极重的人,他被太子猜忌后,连遭阴谋算计,最后惨死在乱刀之下。
她要阻止他黑化成反叛,首要做的,就是不让他成为太子党的人。
而卫殊手底下还有三个小反叛,个个都是他的门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依稀记得一个是骗空国库的大奸商,一个是乱了国法纲纪的奸佞小人,一个是专写颜色小说的开山鼻祖,想着他的那三个反派门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批收的学童里……
如此想着,她陡然从冥想中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奸商,不会是算盘打得哔啵响,满嘴溜须拍马,一门心思想着挣钱,精于算计的钱清玄?!
那个佞臣,不会是才学禀赋在所有人之上,是最有望走上仕途,夜夜苦读经书的苏世卿?!!
那个书生,不会是病弱身板,一紧张就打嗝,看着话本子嘿嘿笑的宋易?!!!
楚兰枝被这可能的事实给打击得瘫坐在席上,被他们一声声地唤作师娘,她如何可以冷眼旁观这几个兔崽子步入歧途,落得那般惨死的下场?
可是要阻止一大三小的反叛黑化,把他们拽回到正轨上,谈何容易?
她光是想想,就觉得难于登天。
四个团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做胭脂,个个手上不停地忙活着。
钱团子和宋团子人手一个研钵地磨着干花,时不时地看着师娘,小心地八卦着。
“听年年说,师娘和先生和好了。”
钱团子捣着玫瑰干花,沉吟道:“略有耳闻,我看师娘心里还是不服气,为了将就着过日子,才勉强原谅了先生,要不谁会坐在太阳底下打坐,如此地修身养性,不就是为了压住心中的那一股邪火?”
“师娘这脾气就不适合打坐,你看看,”宋团子避开楚兰枝看过来的视线,催着钱团子去看,“邪火压不住了,师娘要起来了。”
钱团子小心地探了一眼,这一眼了不得,楚兰枝脸上满是怨气,起身站了过来,在经过东厢房窗口时,卫殊出声喊住了她。
“你有没有动过我的书?”
楚兰枝见他在书架上整理书籍,寻思了会儿,“前几日随手翻看了一个话本子,我放回去了。”
卫殊问她,“什么话本子?”
楚兰枝不想在他面前提及那个话本子,那本讲人鬼情缘的《狐妖传》,有些床帏之事描写得过于直白,她羞于启齿,于是卖了个关子,“你猜?“
“原来娘子喜欢看《狐妖传》这一类的话本子,“卫殊逗了她道:”回头我找几本更好的给你看。”
楚兰枝一拳打在了他的胸膛上,死不承认,“谁说我看了《狐妖传》?“
“谁动了我的书,我一看便知道。“
卫殊这话飘进了宋团子的耳里,他吓得小脸白上了三分,谁让他偷偷顺走了先生的四本书,到现在都忘了还回去!
楚兰枝听他吹牛,他能猜到是《狐妖传》,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本书不在这床头架上,而顺走那本书的人,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书不见了?“
“你说的是哪本?“卫殊从屋里走出来,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我一共丢了四本书,你们谁偷偷地拿了,老实地站出来。“
四个团子停下手上的活儿,拘谨地站在庭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