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啄或咬,或碾压或狂扫,一直就没停过。
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晕船发作,楚兰枝迷蒙的意识里,都在争着那一口呼吸,她匀不上气那会儿,卫殊一下下地将她的嘴吃得死紧,等好不容易喘上气来了,他又咬她耳朵,低低地唤她“娘子”。
她无力招架,由着他放肆,被动地应承了所有。
云釉从西坊出来,径直到了卫殊所在的厢房门口,她轻轻地往里推了推门,搭扣落下,锁死了一排的门扇。
这间厢房的门扇经匠人精心设计过,内门合上,只要外面有人推门便会落下内置的搭扣,将门锁死,除非里面的人走出来,不然外面的人休想进去。
她隐约听见内室里传来压抑难耐的“娘子”,伴着亲昵声,零零碎碎地传了出来。
云釉混迹青楼红馆这么多年,自是知晓里面发生着什么。
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里,不为别的,就为了她在屋里燃的那一柱迷春香。
那柱香的上半截是龙涎香,下半截是迷春香,她算准了龙涎香燃尽的时间过来,没想到这样还能被楚兰枝给截了胡。
卫殊嘴里尝到了一丝甜腥味,神志稍稍回拢,他一把推开了船窗,江上的寒风扑灌进来,吹散了他一脑门的混沌思绪,他背抵着窗栏,把楚兰枝牢牢地拢在了怀里。
都这时候了,他还没觉出事有猫腻,就枉费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
他看向了被风扑灭的那柱香,黑烟缕缕地散去了踪迹。
凭他对楚兰枝的自控力,先前也曾多番情动过,都没对她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来,这次——
他低眼瞧着她酒红色的脸颊,几近病态地泛出红晕,那双清水潋滟的眸子泛起湿潮,乌蒙地看不清底色,她头抵在他胸膛上,低低地说着:
“卫郎,我想回去。”
卫殊将她拢进怀里,轻轻地“嗯”了声,“我们回去。”
无香无味,只对情动的人起效,越是情难自持,药效越是成倍地挥发出来,直到情态失控的那一步,香随风散才能终了。
应该是迷春香。
他绷紧了腮帮子,眼里浸出了寒光,敢对他下手,这个青坊怕是不想开了。
这毒香害人不浅,轻易断香,轻者浑身绵软无力,重者意识混沌,昏迷不醒,楚兰枝原先就饮了酒,加上吸入了迷春香,人昏昏欲睡地倒在了卫殊怀里。
卫殊心疼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到厢房门口,一脚踹开了门扇,他前脚刚跨出门槛,后脚就顿在了门前。
云釉侧身倚靠在门上,美目流转出笑意,极致温柔地望着他道,“没想到卫大人也会有中毒香的这一天。”
卫殊向上提了提手,把楚兰枝更紧地拢在了怀里,“你想不到的是,那个人为何不是你。”
云釉低头敛去了嘴角的笑意,红唇轻抿道:“我站在这里等了大人好久,大人却抱着别的女人出来。”
她怅惘地想着,从初见他高中进士到随他南下幽州,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四年,她竟盼了他这么长的时间。
云釉神色俱冷地道,“我听着里面的动静,楚娘子辛苦了,不过卫大人是怎么做到的,楚娘子都昏了过去,大人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卫殊看她的眼神,恨不能凌迟了她,“云釉,这笔账我之后会找你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