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就问了她一句话,“这批胭脂是做给许珏的?“
楚兰枝默认了下来。
“我不和他比书法,他回不了京师,自然就不急着要你的胭脂。“
卫殊这话说得她无力反驳。
东厢房里。
楚兰枝蘸了半天墨也没在宣纸上写出一个字来。
她不会写毛笔字,想着早晚都要在他面前出丑,还不如死个痛快,她持笔就在纸上写了起来。
字迹歪斜,没有骨架,蛇形狗爬得跟年年的字有得一拼。
卫殊只看了一眼,便偏头看向了窗外,他手里拿着一盏茶慢慢地抿着,“娘子,都说字如其人,你怎么反了过来。”
“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楚兰枝狠声说了他道。
她没想练成什么书法家,字迹工整,能让人看得过去就成。
卫殊教了这么多学童,还是头一回被人顶得不敢回嘴。
他放下茶盏,走到她身后,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腕,把笔提了起来,“握笔的姿势不对,教你。”
楚兰枝侧身回头,就见他一根根地拨开她的手指,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执笔,“手掌要放平握虚,用这两个手指一顶一托,毛笔就固持住了,你要这样着腕、枕腕、悬腕,手腕才绕得灵活。”
说着,他便握持着她的手写起字来。
这和上元节那次教她写字不同,他半拥着她的身子,俩人紧紧地挨在一起。
楚兰枝手下的字龙飞凤舞了起来,藏锋起笔,侧锋运势,字迹落于纸端上有骨有节,而后卫殊提了速,一连带下潦草的字迹,那笔锋运转间,骨架都飘逸了起来。
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吹打在耳边,烫灼着她的皮肤嫣然泛红。
“你都是这么教人写字的?”
“未曾,”卫殊在她耳边低语,“字写成这样,早被我拎出去削一顿了,还写什么字?”
他这样“屈尊降贵”地教她,她心虚地不敢吱声。
纸上的书法越发地狂草起来,从楷书到行书再到草书,他的字一路失控地飞了起来。
楚兰枝顶了顶他的手,手里拿过毛笔,一笔一划地写起了她的“爬行“书法。
卫殊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忽然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她手上的毛笔一顿,宣纸上晕染开墨迹,缓了许久,她才提了口气,故作淡然地把字写下去。
他又亲了亲她的耳朵,那压抑的呼吸声轰进了耳膜,她手抖地落了笔,随即一双手环上了她的腰,把她整个人翻转了过来。
卫殊倾身覆了下来,吻住了她的唇。
楚兰枝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捏了捏他的广绣,而后抬起手来勾住了他的脖子。
日头西晒,余晖落在纱窗上,门扇合拢的屋子里,唯有呼吸声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