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近来早出晚归,难得这天回来得早了,还捉了宋团子和钱团子到他屋里说事情。
他甩了一摞账本丢到他们面前,“算账。”
宋团子和钱团子就知道先生单独叫他们过来准没好事,但也没想到先生会一而再地迫害他们,上次算账的阴影还挥之不去,紧接着乌云又笼罩在头上了。
钱团子装模作样地拿起一个账本,看了两眼,一脸顾虑地道:“先生,这是户吏的账簿,我们不敢看。”
宋团子也作出一副畏缩的模样,一个劲地往后站。
卫殊看着他们演,“钱清玄,你看了这一眼,让我拿你怎么着?”
钱团子扔了账本,闭了眼道,“先生,我过眼不过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宋团子打了一个饱嗝,“我……什么都没看到,先生,那我可以……走了?”
钱团子立马拿眼神杀死他,敢走一个试试!
卫殊全然不顾他们的挣扎,令道:“这是临安户部、兵部和吏部上交的账本,你俩帮我核查一遍明细,缺漏错算的登在记事簿上,铺盖我都替你们准备好了,就放在年年那屋里,饿了,就去找你们师娘要吃的。”
先生这么安排师娘,师娘她知道了么?
虽说先生这回总算有了那么一丝良心,给他们准备好了铺盖,但和厚厚地一摞账本比起来,他这次下的黑手比上回还要狠!
宋团子和钱团子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熊熊燃烧的顽抗意志!
“先生,这账目涉及朝廷的机密,我们万万看不得。”钱团子假正经地朝他行了一礼道。
“先生,恕我们鲁莽粗心,承担不起此次的重任,还望先生另请高明来核算这些账本。”宋团子深深地埋低了眼,朝他行了个大礼。
卫殊不说话,看着他俩就这么拜着。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
钱团子前倾着上身,站久了,他肥硕的腰身受不住力,站不稳地朝前俯冲了两步,将将地在卫殊的眼皮底下停住,他讪讪地扶着腰身站起,冲卫殊憨笑了一声,“先生,无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宋团子趁机站直了身体,跟在钱团子的身后开溜。
卫殊没有不悦之色,他淡淡地开口说话,在俩人临出门前来了一句,“知道青秧法么?”
宋团子和钱团子双双刹住了脚步,回应道:
“是害得苏乞儿家破人亡的那个法案么?”
“听说被朝廷废止了,简直是太快人心。”
卫殊极有耐心地点了点头,“上次那个账本还记得么,那是青秧法的底账。”
这话犹如一道天雷轰下来,炸得两个人外焦里嫩。
宋团子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钱团子僵住了四肢,站在那里动弹不了。
卫殊朝落灰的手上吹了一口气,见他们都被烤焦了,还一道道地往他们身上劈雷:
“青秧法的底账都算得这么清楚,区区州府的账本有何难的?”
“这次清算王氏一党,除了王明磊,其余人等一律被革职查办,他们知晓这事是我在幕后推波助澜,已经盯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