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之后。
皇上一纸召令命卫殊回京述职,统筹户部施行新田法,消息传来,整个临安城府衙为之振奋,张廉和宋嘉佑领着部下官员前来庆贺,卫府一时间宾朋满座,好不热闹。
蔺乙和蔺丙见到此番盛况,却是愁得坐都坐不住,他俩前后脚地回到偏院的房里,关起门来说话。
“我问了方指挥使,隶属兵部的人一律不许调动,全都官就原职,卫大人会领着内眷赴京述职,青姑娘肯定是要走的,老甲还得留在临安城做他的副指挥使,这可怎么办,到手的嫂子就要跑没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蔺甲跟个无事人似地在沙场上领兵操练,蔺乙为他哥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老甲就知道对青姑娘好,临门就差那么一脚,他四年都迈不出这一步,杀人时知道一刀毙命,怎么到青姑娘这里,就不知道快准狠地将她拿下呢?”
蔺丙被他哥这个闷葫芦的性子给折磨得要疯了。
蔺乙断然道:“错过青姑娘,老甲铁定打一辈子的光棍。”
“无后为大,咱爹娘在地下要是知道了这个事,都能让他给气得挺尸,”蔺丙豁然站起身来,决然地说,“老甲没这个胆子,我帮他和夫人说去。”
蔺乙抬头看了他一眼,“小丙,你说青姑娘对老甲有没有那个意思?”
“都这时候了,谁还管他们有没有眉来眼去,”蔺丙直率道:“捶死挣扎也是挣扎,万一替老甲把青姑娘捞到手,咱不就有嫂子了?”
这个万一,让兄弟俩不顾一切地去到了内院,要找夫人说事去。
许宁在内院门口拦住了他们,她进到厢房里禀报,“夫人,蔺乙和蔺丙有事求见。”
楚兰枝正在核算胭脂铺的账簿,闻言头也没抬地说,“让他们进来。”
自打卫殊的调令下来,她就忙得片刻不得闲,胭脂铺和手工作坊的账还等着她去清算,各个管事排着队地要来找她交接工作,府里上下这么多物品要打包,如何运往京师又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千头万绪拢上心头,她如何都忙不过来。
蔺乙和蔺丙进到厢房里,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给跪在了地上。
楚兰枝吓得不轻,惊怔地抬头看了过来,青稚更是坐离了他们,往窗口靠了过去。
“你们俩为何下跪?”
蔺乙和蔺丙没想到青稚也在夫人的屋里,那些为老甲讨媳妇的话,他俩如何都说不出口。
楚兰枝见他们跪在地上,明明是来找她说事的,这会儿却埋着头,牢牢地闭着嘴巴不说话,一看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青稚也觉出了他们的异常,她回避道:“夫人,零钱包落在了胭脂铺里,我去取回来。”
楚兰枝朝她点了头,看着她掩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