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当年在衡阳河边,和宋承恩所说的誉王的短板,如今他已一一给誉王找补了回来。
只用了短短的四年时间,他就让誉王可以和太子分庭抗礼,让誉王有了夺嫡的资本。
也无怪乎卫殊此次赴宴,会被誉王奉为座上宾,礼遇有加。
宴席上桌,王妃请官夫人们到大殿上用膳,出去之时,王妃不忘携了楚兰枝的手,一路上有说有笑地和她说着话。
一行人进入大殿,入席坐定后,冯德忽然从外面进来,上前禀报道,“王爷,太子殿下的马车到了。”
誉王没想到太子说来还真地来了,他起身恭迎太子,将他请到了上座,太子推辞不就,最后誉王再三请让,他才勉强坐了上去。
侍女上菜,一番推杯换盏后,宴席上气氛回暖。
楚兰枝自打太子进殿后,就一直低着头吃菜,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还是被太子点名给揪了出来。
“卫大人多次上京述职,我倒是时常见到,与楚娘子自从骊山行宫一别后,竟有四年未见,楚娘子一切安好?”太子朝楚兰枝的方向,抬了抬酒樽。
“谢殿下挂念,我一切安好。“楚兰枝伏身施礼后,拿起桌上的酒樽打算敬回太子,卫殊伸手过来,拿下了她的酒樽。
“我家娘子不胜酒力,殿下,这杯我替她喝了。“卫殊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卫大人要代替楚娘子喝酒,就不能只饮这一樽,”太子示意管事的太监拿了一壶酒上来,摆在了卫殊的桌上,“那得喝上一壶。”
楚兰枝神色担忧地看了过来。
卫殊用眼神安慰着她无妨,就着壶口,将白酒一口饮下,一滴酒都不带洒到桌上地豪饮了个干脆。
太子看了,夸了他一句好酒量,暂且放过了他,转头和誉王说起事来,“贤弟,既是你过生辰,怎能没有歌舞助兴,我带了舞女过来,要不要即兴地舞一段?”
誉王如何推脱得了,“太子有如此雅兴,我定当奉陪到底。”
太子随意地拍了拍手,侍女上到大殿,撤下了几盏宫灯,昏暗的光线里,琵琶弹拨的声音悠然响起,一袭水袖凌空抛洒而出,而后如波如浪地套拢回一双皓腕里,身段纤侬的舞女迈着轻盈的步子踏入大殿,她凌空腾跃,落地下腰,每一个舞步都精准地踩在了琵琶声里,在昏光中看清那人是云釉后,楚兰枝心凉了半截。
太子本就难对付了,再加上一个云釉,这下更难缠了。
云釉舞着她的长袖,光脚踏地来到了卫殊的身边,无视他不耐闭上的双眼,长袖挥舞着就往他身上绕,坐在后面的岁岁见了,烦躁地拿起了那截长袖扔了出去,苏世卿见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许她乱来。
一曲终了,云釉把长袖扯了下来,萦绕到卫殊面前,而后缓缓地退了下去。
太子命人掌上宫灯,看着那一团如云缠绕的长袖,他含笑地调侃道,“舞女这是相中卫大人了,不知卫大人是何意思?”
这话说得楚兰枝的心里一沉。
卫殊故作醉酒状地睁开了眼,他看了眼太子,又看了眼桌上的那一团长袖,只是摇头道了一声,“不敢。”
“卫大人有何不敢?“太子拿捏了语气道,”知悉你与楚娘子成婚四年有余,楚娘子至今未诞下一儿半女,卫大人家中子嗣单薄,纳一房妾室有何不可?“
卫殊坦言道:“回殿下,我并未看上那名舞女,何况将来纳妾,那也要夫人同意了才可以。”
这话一出,倒是让在座的官员哗然。
宋承恩坐在席上,出声说道:“太子许是不知,卫大人极其敬重楚娘子,说一句得罪卫大人的话,在江淮一带,卫大人惧内的名声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楚娘子持家有道,卫大人内宅无忧,才能在临安城做出卓然的政绩。”
“照宋大人这么说,我大殷朝都该效仿卫大人惧内,这才做得出政绩?”太子轻斥道:“荒谬至极。“
誉王出声劝道:“太子息怒,宋大人的本意并非如此,无论如何,我朝贯来崇尚的都是夫为妻纲,纳妾一事当以卫大人说了算,卫大人不喜那位舞女,此事不提也罢。“
“那卫大人喜欢什么样的,改天我送几个姬妾到府上去,容卫大人好生挑选。”太子抓着此事不放,不依不挠了起来。
卫殊一脸醉意地看向了楚兰枝,慢声道:“我喜欢娘子这样的。”
说罢,怕太子再纠缠下去,他一头磕在了桌子上,装作醉晕了过去。
楚兰枝在殿内的淡笑声里,出声替自己解围,“我家郎君酒后醉言,大家莫要当真,太子、誉王,我家郎君醉倒在桌上,请容我扶他下去先行歇息。”?
誉王当即吩咐了冯德,“和卫夫人一起,搀扶卫大人到房里歇着。”
冯德领命道:“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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