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舟车劳顿地行了六日,将夜时分抵达了府邸,许宁和张世通领着一众丫鬟小厮站在大门口,恭迎他们回府。
洛氏抱着熟睡的二宝下车,楚兰枝怀里搂着大宝,俩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到了院子里。
下人们牵马、搬行李、摆膳上桌、伺候洗漱,院里院外地忙活开来,原本冷寂的老宅子,因着屋里的来人而喧闹了起来。
双宝吃饱喝足后,由乳娘和方婆子看着,在厢房里和颇哥儿玩耍,楚兰枝这才偷得半刻闲,由许宁布菜,在桌上吃起了晚饭。
“许管事,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府里有出什么事吗?”
“夫人,趁热喝碗乳鸽汤,”许宁将汤碗轻轻地放在她手边,温言笑道:“府里没出过什么事,大人回京之后又常在外面应酬,府里冷冷清清的,奴婢就盼着夫人能早日归来,这府里的日子才会红火。”
楚兰枝轻轻地搁置了手里的汤勺,“卫郎应酬,时常不在府里用膳?”
许宁移着小碎步往她边上靠近了几分,压着嗓子说话,“大人如今可是京师的头等勋贵,攀附交好的人都要踏破府邸的门槛了,那些请他吃酒赴宴的信函多得收都收不拢,大人时常应邀赴宴,倒不怎么在府里用膳。”
楚兰枝听了这话,觉得嘴里的浓汤都寡淡了起来,“他有没有在外面留宿?”
许宁忙道:“大人应酬再晚都会回府,这个夫人放心。”
卫殊要是敢在外面厮混,楚兰枝非打死他不可。
“他不在府里,今晚又在哪儿应酬?”
“夫人误会了大人,午时誉王府里派人过来,召了大人过去议事,到现在还没回来。”
楚兰枝没再说什么,草草地吃完饭,放下碗筷,她见许宁一副温吞的样子,嘴里含着话,在说与不说间左右摇摆,她都看不下去了,“我们主仆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许宁这才直言不讳地道,“夫人,奴婢斗胆逾矩一回,说的话不好听,您别往心里去。”
“夫人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有些谄媚的世家勋贵见府里后宅空虚,想着法子地在宴席里往大人身边塞人,那些个风月场所都有艺女作陪,大人长此以往下去,保不齐就会被人下手拿捏住了。”
“奴婢一心向着夫人,说话有所冒犯,还请夫人见谅。”
楚兰枝心里窝着火,怒道:“看见卫郎和那些个艺女厮混了?”
许宁心惊胆寒地说:“夫人莫要错怪了大人,只是张管事看见有艺女陪坐,给大人倒酒而已。”
楚兰枝:“张管事一向嘴严,这事他都能和你说?”
许宁硬气地说着,“奴婢和张管事一向钦佩夫人,大人在前线作战,夫人操持着府里的内外事务,还要顾念到一大家子人的安危,将所有人安置妥帖,没拖大人的后腿,卫府就该由夫人打理,外面的人觊觎府里的荣华,奴婢和张管事就得拦着,那些个莺莺燕燕想进来,门都没有。“
楚兰枝听到后面,被她给说笑了。
“这事我知道了,有劳两位管事费心。”
许宁算是看通透了,这个府里就夫人说了算,夫人管着大人,整个卫府就乱不了。
卫殊从誉王府里驾马回来,年年从门里出来,冲下去给他牵马,“爹,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