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走在狭长的牢房走道中,两边的囚牢中依旧是那些重刑犯,整个太昊的极端分子。他甚至能记得每个牢房内犯人所犯的罪行。
规模性屠杀、叛国、食人、灭门、虐杀...
但此刻,莫南却觉得眼前这一扇扇坚固无比的铁门形同虚设,如此多的邪恶正在外界肆意妄为,根本不是这样的牢房能够关得住的,天知道这里有多少人是被冤枉的、顶包的?这里可有不少重刑犯是被割了舌头挖了眼睛的,甚至双手都被砍断了,如果他们是替死鬼,那么他们又如何来诉说自己的冤屈?说给谁听。
曾经,莫南一直觉得他每天踏出罗煞大狱门口的那一瞬间,就远离了这个黑暗又血腥的世界,可以尽情的呼吸...
但是,现在他忽然就明白了,真正的黑暗无处不在,残酷的不是监狱,监狱是没有能力禁锢真正的邪恶的。
他抬起头,上方是大狱的天花板,可他却似乎看到了外面的天空,那阴翳的昏黄的天空,似乎从监狱里蔓延了出去,不知覆盖了多大的区域,让莫南感受到了自己的真实地位,原来,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东六区,东关老人的牢房内。
莫南照旧拿来了酒肉,默默的摆放好,东关老者“咦”了一声:
“今天的酒肉看起来都很新鲜啊,是你自己买的吧,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你对老头子我的告别宴了。”
莫南沉默的点了点头,东关察觉到了他的反常,他蹲到莫南身前,摸了摸他的头:
“莫南小娃娃,你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信任老夫的话,说出来,或许我能为你分分忧,我经历过的事可比你吃过的饭都要多。”
不知怎么,原本已经强行将一切深埋心底的莫南在听到东关老人的话之后,心中有开始泛起难以抑制的情绪,他毕竟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不知怎得,父亲离开后,眼前的老者让他重新有种面对亲人的感觉,他也没保留,将一切如实相告。
东关听后皱起眉头,徘徊了一阵后长叹口气:
“哎...那天我正想跟你说,遇见一些事情不能管,还未说完就让你遇上了,偏偏还是你的好朋友,不管也不行,这世道...”
顿了顿,他问道莫南: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莫南平静地说道:
“您说的很对,这样的事情应该少管为妙,但不是因为不敢,而是没有达到去插手的资格,这个世界绝不会因为平凡人的死亡而发生什么改变,云嫣,父亲...这样的事情天知道还有多少,我的打算,就是...报仇,我要成为那不平凡的人。”
东关看见了莫南平静的神情下无比而坚定炙热的眼神,微微一笑:
“人固有一死,古往今来都是如此,你要节哀。老头子这一生见过太多的奸恶之徒,也结识过很多英雄豪杰,但凡有所成就者,莫不是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变故。人都有惰性,都有疲惫的时候,唯有血海深仇和刻骨铭心才能让你时刻保持坚定...你说得对,要想不被命运摆布,怎能置身于毫无反抗之力的平凡者中?说白了,你一个区区九等公民,就算平白消失与此,也不会有人在意丝毫,因为你于这世间,可有可无!”
于这世间,可有可无...
这句话突然像针一样扎入了莫南心中,但他不是想到了自己,而是想到了无辜死去的云嫣,以及自己那可怜的父亲...
自己一个孤儿,与莫默非亲非故,但父亲将自己一手带大,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他辛劳了一辈子,无非想让莫南过得好些,但就在莫南找准了人生方向准备奋斗,要给父亲一个美好的未来的时候,他却那样的被邪恶带走了,就像一片孤叶,无声无息。
想到这里,莫南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
该死的平凡,该死的卑微...
既然这世间没有平凡人可以喘息的地方,那就绝不甘于平凡,要让凶手也感受到那样的无能为力,让这世间还存在一丝公道。
东关感觉到了莫南胸中的激荡,这和他当年何其相似?
“莫南小娃娃,老头子承诺过,在你走之前要送你一件告别的礼物,我想你现在正是需要它的时候。”
说完,老者手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颗泛着荧荧紫光的珠子,拇指盖大小,莫南还以为是珠宝一类,但东关递到他眼前,他才发现这珠子中另有玄机。
珠子近看时,上面似乎有密密麻麻的矩阵雕刻,抚摸却感受不出什么肌理,就像是无数极小的方块组合起来形成的一颗珠子。
“这是?”
莫南面带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