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安没有考虑太久,想到自己即将要撒手人寰了,他也管不了太多了,没什么力气的抬了抬手,“准。”
君栩颇感意外,他本来以为天子不会这么容易松口了,毕竟他在位这些年并不主张主动开战。
君栩离开后,越安怔怔地盯着桌子看,然看着看着,一股腥甜从胸口经喉咙涌了上来。
“噗”超大一口鲜血从他吐出,几乎把整张桌子都染红了。
进来的李全看见这幕被吓得脚都一下软了,他连滚带爬,眼泪不受控的往外涌。
“天,天,天......”泪眼模糊的看着桌子上大片大片的血渍,他脑子都不禁短路了几秒。
反应过来后,他用尽全力的对外喊道,“来人!快去叫天医院的所有院正过来,快!”
李全双手止不住发抖的抱住像一根随时会断的稻草的越安,“天子,你怎么样了?”
越安全身无力的靠着他,目光泛散的望着殿门口,声音无力,幽幽道:
“李全,你说仙女会骗人吗?”
李全虽然听不太懂他的话,但还是边哭边回道,“天子,仙女自然是不会骗人的,天子会好起来的,涂院正他们马上就到了,就到了......”
越安感觉自己嘴角向上翘了翘,但实际,他连嘴角上扬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李全刚才的话甚合他心意,仙女不会骗人的,所以他还没看到她,他又怎么会闭眼死掉呢?
目光涣散中,殿门口真的出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人。
但等那人走近,却不是什么仙女,而是剪瞳。
越安开口想说什么,但嘴唇只动了动,然后就再支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李全顿时嗷一声大哭起来,剪瞳挠了挠头,“李内手,天子没死呢,你哭什么哭!”
李全一下止住了声音,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走过来,“我们把人抬到床上去,他还吊着口气的。”
而越安这一睡就睡了三天,等他再睁开眼睛,全身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就好像大病初愈了。
“天子......”这三天,李全不眠不休的就守在他床头看着,此刻他一醒来,李全盯着红肿的眼睛轻轻叫了声。
越安撑着坐起身来,李全立刻伸手去扶。
他看着李全眼睛又是红血丝,又是黑眼圈,浅浅一笑,“让你担心了......”
而他这话一出,李全一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虽然他从来没对谁说过,但他早就在心里想好了,天子若是出什么事,他往后就去给天子守墓,就像他小时候守着刚出生的天子睡觉那样一直守着。
越安见他这样,眼睛也不禁涌上了热泪。
一旁的剪瞳开口道,“好了,李内手,天子都跟你红了眼眶了。”
李全这才泪眼模糊的看了眼越安,见他真的红了眼眶,他低头跪下道,“天子恕罪,奴才,奴才......”
他越想止住哭,可越是止不住,反而哭得更厉害了,整个人一抽一抽的。
剪瞳则叫了两个人进来,让人扶着李全下去先洗把脸什么的。
李全跪在地上,行了磕头大礼,才让人扶着自己先下去了。
越安看向剪瞳,浅浅微笑,“朕现在身上倍感轻松,其实是回光返照吧?”
一向喜欢嘻嘻哈哈的剪瞳,此刻脸上也轻松不起来,没有说话。
越安什么都明白,他下床穿上鞋子,撑了个懒腰,“人没有病痛在身的感觉真好啊,朕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这么轻快,就像沐浴在阳光下的绿叶,充满生机。”
剪瞳看着他,嘶哑的叫了声,“天子......”
越安深吸口气,迈出一大步,“趁着身子轻松,朕要去外面好好的走走。”
“天子!”剪瞳叫住他,看着他的背影,他知道越安的时间不多了,他希望越安能在最后的时间轻松点,而他若是告诉越安此刻正在发生的事,越安没法轻松。
可他必须要告诉他!
“天子,你要去救她!”
越安回眸看着他,虽然剪瞳没有说这个她是谁,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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