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除煞气不难,你身为城隍这本是你的事,我现在要是越俎代庖了,你又当如何自处?”
李锦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这城隍庙的茶水,别有一番风味,甘甜无比,他不懂茶,只觉得好喝,别以往喝得茶水都好喝。
“你是三府都统,淮安府也是你的属地,你即是淮安府的当家人,又何来替我越俎代庖之说。”
王亮看着直接抄起茶壶,嘴对嘴滋溜滋溜喝起来没完的李锦,不由得说话间,眼角抽了抽,若不是他真打不过李锦和燕赤霞,说不得现在早就上手了。
“呃,真是好茶,城隍爷你也不是小气人,这茶回头送我一些,让我也高雅高雅,可别说我是什么淮安府的当家人,今天我才来,如今时局乱的很,我能力有限,还不了淮安乾坤朗朗,等到啥时候大局已定,我再回来也是行的。
就是不知道城隍爷,您舍不舍得挪移这个窝。”
李锦这话着实有些当着和尚骂秃子了,王亮要是能走,他早就走了,还至于等到现在?
“说吧!你想要什么?我这城隍庙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喜欢什么你都拿走,只要将淮安境内煞气清除就行!”
李锦的花花肠子,王亮看得清楚,甭管他刚才说得话几分真,几分假,但都离不开他想要好处的目的。
其索性也不用李锦多说了,话自己摊开,他上任城隍,时日太短,之前又一直在金吾卫当差,东奔西跑,苦差事干了不少,油水却是半点没摸着。
本以为做了一地城隍,自家的好日子就来了,谁曾想又赶上这个煞气爆发,到头来啥实质好处都没有,更是为了救这几千人,马上快把多年来积攒的老本,赔进去了。
故而王亮破罐子破摔,也不怕李锦惦记,想要什么吱声,只要能把淮安府的煞气之患解决了就行。
“王亮兄弟,你这是说得哪里话,我李锦为官一任,自是要立志造福一方,淮安又是我的家乡,清除煞气之事,自然责无旁贷,只不过这偌大一个淮安府,只靠我一人,着实有些单薄,王亮兄弟你身为本地城隍,可要助我一臂之力。
实话说了,你这城隍庙里什么我都没看上,就看上王亮兄弟你了,怎么样?现在天高皇帝远,你以后跟着我混如何?”
王亮闻言,当即便是一愣,其原本想着李锦会想方设法将自己踢开呢!万万没料到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反其道而行之。
不过他稍加思索,便反应过来了,李锦嘴上说得好听,这实际上的意思,就是要王亮给他当手下,做苦力,刚刚王亮不是说李锦时间不够用,处理不了日常琐事么?
那正好你王亮时间多,李锦的想法就是让王亮替自己干那些什么挖矿,采药的事,反正他是“神”,没有寿元限制,且又是本地城隍,淮安是他自己的地盘,自然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
那在日后挖矿,采药的事上,李锦也可放心,要不然真换一个愣头青,怕不是还没折腾几年,就把淮安府给榨干了,到时候李锦的修为没增长多少,再背上天道给他降下的黑锅,便有些太过于得不偿失了。
且从之前的香火愿力中,李锦便看出来,今日的王亮和一般城隍不同,从刚才的聊天中得知,这家伙已经肆无忌惮的用香火愿力全力护城三天三夜了。
这般消耗,还能似现在气定神闲跟没事人一样,陪着李锦他们喝茶聊天,面色神态更不见半点异常,那便说明,其虽然经过这一番折腾,自身的香火愿力不多了,但绝对没有李锦想象中的那么少。
要知道自王亮上任,整个淮安府都可以说是千里无人烟,路过的客商,想讨口水喝都难。
笼罩一城的香火愿力,所需多大,刚才李锦可是亲眼目睹,似这种消耗,就是坐镇富庶之地多年的城隍都经不起,王亮一个刚上任不久,按理说一穷二白的城隍爷,怎么眉头都不见皱一下?
再则刚刚王亮还跟李锦指路呢!字里行间的意思,他也能清除淮安煞气,但代价很大,再给李锦讨乖。
这更是超出一个新任城隍的能力范围了,若不是李锦频频奇遇,在梦魇中苦修多年,又自己瞎琢磨一套未必可行的“损招”,他都不敢说能够清理淮安府煞气,这王亮又是为何能有如此底气的?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现在李锦想要追问探底,王亮自是不肯如实相告,但他看意思也是赖在这淮安不走了,李锦要经营淮安,最基本的是内部铁板一块,其现在明着是和王亮讨价还价,实际上算是给王亮下最后通牒了。
若是王亮选择继续留下来,那就要和李锦一条心,若是不一条心,李锦万万不能留他。
那点敬佩之情的存量,王亮还是高估了,还没等日后呢!这李锦进城没多久,就有那翻脸不认人的意思了。
李锦行事一直是恩怨分明,自己人怎么都好说,不是自己人怎么说都不行。
王亮认真思考了良久,跟不跟李锦的利弊,都想了一遍,现在的他,着实也是有些走投无路,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算计,他们这些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心思。
那些正道修士和大魏朝廷,明显是靠不住了,河间府除煞的修士,王亮也见过,谈过,但就是没有人支援他这里,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人已经全部被李锦“送礼”了。
好不容易碰见李锦这么一个动真章的,若是王亮还想继续呆在淮安府,借题发挥,就只能顺着李锦的意思办,好歹淮安是李锦的家乡,王亮又和淮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故而思虑再三,其看着李锦的眼睛,斩钉截铁的回道。
“若你真能平定淮安府煞气之患,我王亮日后愿为你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