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笛一个人呆在小房间里面，仅仅只有他的小猫陪着他。

他把自己放在这样漆黑的环境里面，也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犯了错。

我刺入了他的大脑，它好像并没有挣扎？霍笛问自己，但是没有办法回答自己那只生物最后是不是很痛苦。

霍笛的思考回路仍旧停留在自己亲手杀死了那只食铁兔的时候，虽然他是出于自卫，也是相当冲动下的行为，但是他记得匕首刺入了食铁兔大脑的触感，还有它的鲜血留到自己紧握匕首的大拇指上的温热，所有的感官一直都在霍笛的闹钟挥之不去。

并不是因为杀生让霍笛产生了内疚，而是因为掠夺生命，这两者之间存在一种主观因素，就是看他是不是出于某种目的。

霍笛抱紧了小猫咪，这个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

“中秋节说你没吃她做的饭，她都哭了！”白洁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我待会儿吃！”霍笛在房间里面回答。

“罗格说你的血没抽干净！还能再抽一管！不会让你死的！”

“我待会儿就过去！”

“吉世宇要给你的身体注射纳米机器人！我亲自做的！”

“待会儿…”

白洁不再多说什么了，她自己打开了门，自己设计的门自己亲自破解，对于她来说应该是手到擒来。

“郝夕说你今天表现地相当优秀。”白洁靠在门边，她端着一杯咖啡，就盘腿坐在门边一口一口啜饮。她的一条腿支撑着要关闭的门。

“听着，你应该对我说一句‘请进’，以免我被你房间里面的安全系统射成筛子。”白洁坐在门口的地面上提醒霍笛说道。

“对不起，我都忘了，请进，白洁…姐姐。”霍笛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抬了抬眼张了张嘴。

“这就对了。”白洁从地上坐起来，霍笛看着白洁，似乎从来没发觉过白洁其实比他想的要瘦小很多。

“你是不是长高了？”白洁坐到床边问霍笛。

“不知道。”霍笛并不觉得自己会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面就被人明显地看出身高变化，但是他不想直接说没有，把这个词换成了不知道，但是这两个词具有同样的恶意。

“我觉得我应该没有长高。”霍笛看向白洁说道。

“也可能是我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注意过你的身高，你知道的，你其实一直都并不高，在我们当中可以说最不出众，也可以说最出众，可能是你之前的十几年都没怎么发育，最近这几天才反应过来，发育就变得有些激进。”白洁用把食指和拇指合在一起，又马上分开，露出自己的笑容做出一个拉伸的动作。

霍笛感到有点好笑，和白洁一起笑了起来，这让霍笛身上的小猫咪从霍笛怀里起身，跑到了门外面去。

“…姐姐，我其实并不是对那…只兔子感到罪恶，我是想到了以后的事。”霍笛开始坦言说道。

“嗯？”白洁露出好奇的表情。

“是不是猎魔人都会走上这条路呢？”霍笛发问道，他的双眼表现出十四岁孩子该有的天性，那种在任何成年人看来都该被称之为纯洁的东西。

“嗯？”白洁并不知道霍笛说这条路是哪条路，她把脸凑近了一些，希望可以听的更清楚一些。

“我其实并不是心怀愧疚，我担心的是以后，荒野上的野兽们都是凶恶的吗？”

“就我们所了解的来看，是这样的，自然界是很残酷的，根植于所有文明之外的生物灵魂之上的，就是弱肉强食。”白洁向霍笛解释道，“它们很多时候生存下去本能，跟饿了就要吃饭一样的本能，而吃饭就得捕食。”

“那么它们该死吗？”霍笛认真地看着白洁发问。

这种来自灵魂地发问让白洁相当地烦躁，有人问她把全世界的人口消减九成以上的怪兽该不该死吗？这是个人都能够回答地出来，但是这是上一辈人想的，古往今来的历史告诉人们，争斗没有好的结果，但是当杀戮产生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正义的一边，谁应该来关心年轻人关于生死的道德问题呢？

“你认为他们该死吗？”白洁思考很久，最后她选择了反问霍笛。

霍笛注视白洁良久，白洁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面前有这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霍笛说：“我觉得人会拿起武器，主要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多年以后的我们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保护自己和身后的人，这是英雄的行为，也是拥有高深能力的人应当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我选择的是保护人类夺回失去土地的这条路，那么相比之下野兽的良性，我不觉得我应该多考虑什么，应该让其他人来考虑。”

白洁笑了，霍笛比她想的要开明很多。

“这也是一条残忍的路。”白洁告诉霍笛。

霍笛看着白洁，坚定地说道：“我知道！”

“对了！”白洁临走前想起了一件事，“郝夕说那把匕首他就送给你了，我建议你好好收起来，那玩意儿并不便宜，比你见到的大多数武器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