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笛一愣，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脑子里面的思绪打了结，吞吞吐吐地回答说道：“出来买点寂静。”他本意是想说出来买点衣服，但是考虑到远远的一个女孩向他跑过来，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种不合理的现状，他只能说是他出来逛逛，脑子在另一个沉寂的地方，所以会在短时间内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并不是单单针对厉微芒一个人。

然后换作了厉微芒表现出迟疑的样子，随后她呼吸平稳了，听到霍笛的话之后就捧腹大笑起来，笑够了之后，她问道：“我是在问你，为什么看到我跑过来，你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你是看不见我吗？”

而厉微芒的脸上出现了笑脸，这让霍笛感觉松了一口气。

“我先前在这里买衣服来着，走出来我想着什么事，然后就好像跟周围的人事脱节了。”霍笛摸摸后脑勺，显得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你可也真是个人才！”厉微芒用胳膊肘杵了杵霍笛的肩头，因为霍笛的个子实在太矮，厉微芒还得是稍微弯了弯腰才算作是和霍笛打作一团。

霍笛继续笑笑没有说什么话。

“我听传闻说，武斗系有一个小矮子，特别能打能跳，也姓霍，跟你一样的名字，和你一样瘦弱的身材，但是体能了不得，这说的跟你好像，是不是你啊？”厉微芒笑呵呵地看着霍笛，又凑近了一点看到了霍笛的一整张脸。

“你真的好瘦弱啊！你比他们说的还过分。”霍笛瘦弱白皙的脸出现在厉微芒眼里，像是一片羽毛掉进碧绿色的池子里面一样，稍微引起了一点点动荡。

“还好。”霍笛稍微退后了一点，他有些不适应突然有人凑这么近来。

霍笛退后的动作出现在厉微芒的眼里，一连两步退后了四格地砖的距离。她神情严肃带着明显的怒火，问道：“你在怕我？”

霍笛摆摆手，开口解释说道：“只是不习惯，不习惯有人这么靠近。”

厉微芒看着他，先是看着霍笛的眼，霍笛也直直地与她对视，但是没有说话，随后厉微芒换了个角度，偏过头去看他，霍笛转向厉微芒偏过头去的方向，稍远一点的地方恰好有一个吃雪糕的小孩一边骑车一边吃着手里的雪糕，霍笛目光就定在这个小男孩身上，直到他骑着车走远，霍笛才转过头，看到厉微芒用另外一种很认真的表情面对他，像是在审视一样。

“我还要训练。”霍笛被厉微芒看的有些发毛，想早点离开。

厉微芒回答了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我记得我说过我挺喜欢你呆萌的样子…”

霍笛想起了那天厉微芒告别了他之后的情形，也想起了他离开厉微芒之后独立回寝室的那段路程，说道：“我记得那天的月光很亮，照亮了我回家的路。”把没说完的半句话揉进了自己的良心里面。

“明晃晃的月光像一把洁白如镜的好刀，也让我看清了自己的样子，我用它另辟蹊径回到了我的小窝，与世隔绝。”霍笛在心里自己对自己的良心说完这半句话。

厉微芒听后有些惊喜地鼓起掌来，她夸赞霍笛说道：“你可真是个人才！”说完又鼓了几次掌。

霍笛仔细地想了想自己先前说的那句话，确实属实。那晚的月色确实很漂亮，不管厉微芒走得时候怎么想，又是否注意到了月明如镜的子夜良景。他记得那副场景，厉微芒临走之前告诉过他：“我挺喜欢你这个呆萌的样子，这世界好事不少，不要太早死了。”那算是霍笛这么多年来听过的最抒情的话了。

但是霍笛一直在排斥会有人这么对他说话，有一些懂很多大道理的人说过一些话，被后来的人记得了。他们说：“如若命里终须有错过的人，那就不要想着去相知，最好也不要相逢，陌路人带不来遗恨，但是异行客是终身的缺憾。”这句话霍笛记得清清楚楚，也习惯了人来人往人又往的缺憾。

最近身边出现的人太多了，他有些应接不暇，一遇上类似于真情流露又模棱两可的话，他会用更加模棱两可的话去回答，这算是一种保护机制，霍笛把它称之为以毒攻毒。

“我觉得我们还会见面的。”厉微芒转过身，留下这句话，把霍笛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