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短短的一会儿，安娜从霍笛身后一连向食人鱼的大眼珠射出三支箭，三支箭从同一个位置刺入，这下食人鱼算是彻底咽了气。

科吉尔从霍笛身后靠近，观察了一下地上动弹不得的食人鱼，他还亲手给身前的这条鱼补了一刀，确切地说是好几刀。科吉尔小心翼翼地半跪在地面上，一只手按在食人鱼的腮，用膝盖顶在它的腹部，这样在食人鱼诈尸的时候他就可以立即弹开。

霍笛看到科吉尔全副武装补刀的样子，打趣地说道：“在我老家，有时候鱼类没有内脏都还能活下来的。”他两只手的手掌弯曲，呈漏斗状，一只手静止不动，另一只手像是波浪一样在胸前上下摆动，“从油锅里面都能跳出去。”

“哦？是吗？”科吉尔发问道，但是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并且在霍笛玩笑的时候已经割下了鱼头。

霍笛开始接受面前的这一切，对异兽不抱怜悯，但现在他还有点感觉到不适。

科吉尔完成了之后把鱼头放到食人鱼的尸体旁边，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几张纸巾擦手，一边夸赞霍笛说道：“你的身手比我想的还要灵巧。”

“但是你要更加强劲一些。”霍笛也对科吉尔表示欣赏，然后他快速把焦点转移到食人鱼身上。

“我觉得它应该叫做鱼人，不该是食人鱼。”霍笛现在仔仔细细来打量眼前的这个生物，感觉比起近似鱼的成分，它近似人的成分似乎要多一些。它甚至还能制作肉干，说不定再等几年就该用他或者是或者是她来称呼这种生物了。

“它不是鱼人。”科吉尔有些神秘地笑起来，简简单单地表示了否定，并没有多说什么。

安娜从矮坡那边走过来，靠近食人鱼把插在它身上的箭拔了出来。霍笛不自觉地仔细观察了一下，在柔软的月光下安娜的手臂一面漆黑，一面像是泛着光，看起来和他一样的瘦弱。

霍笛之所以会突然这么细致地观察安娜，并不是仅仅是因为他觉得安娜这个人面容姣好兼形貌昳丽，平心而论，安娜的外貌不输于霍笛见过的任何一名女性，其中甚至也包括梦里见到的。霍笛梦里见到最多的就是自己的母亲，他不记得他母亲是什么样子，所以在梦里面有时候赤发白面尸痕遮脸，有时候风烛残年人鬼一边，这些都是他梦里的样子，坦白来说，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比不上安娜。这大概就是人们口中盛传的青春期，霍笛想到。

至于另一个原因，就是这高雅银妆下面像是雕塑一样的安娜，在霍笛眼里如此精致的体形，又该是如何拥有如此不俗的臂力，他差一点就要问安娜是不是也被一辆时速超过200kmh的厢式货车狠狠地撞过了。

但是他忍住了，霍笛看得见安娜正在发力的手臂上，细若游丝的暗青血管在皮肤表层透露出淡淡的暗青色。

安娜其实看起来和自己一样弱不禁风。

“这个人长好奇怪。”安娜拔出所有的箭矢之后，和霍笛一起围坐在食人鱼的尸体旁边，“它可以吃吗？我有点饿了。”她指向食人鱼的鱼身，作为一条鱼几乎比得上霍笛一样的宽厚体形。

“它是可以吃的，而且味道还非常好。”科吉尔从他们背后说道，这时候霍笛听到了先前自己也听到过的提示声：“…牢记英雄的使命，人类复兴的先锋，我们与你为伴，猎魔人！”

说完这句话，科吉尔拿出一把小一点的刀，开始祛除鱼鳞，然后用这把小刀划出来一块方方正正的鱼肉。橘红色，夹杂薄薄几层的白色鱼脂，一大块鱼肉在他的手上，看起来相当地诱人。

“这鱼的肉质相当劲道，有很多种吃法，我最喜欢的还是当作生鱼片来。”说完霍笛从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拿出来一袋包装的芥末，把大块的鱼肉就在手上片成薄片，沾一点芥末就往嘴里塞。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给霍笛和安娜看。

安娜也迫不及待地抓起科吉尔手上的生鱼片往嘴里塞，放进嘴里咀嚼之后，满脸都是意料之外的惊喜表情。

“这个很好吃的！”安娜又从科吉尔手中抓过来几片生鱼片，一只手指着自己小手掌上面几片颜色鲜亮的生鱼片，欣喜地告诉霍笛。

至于科吉尔已经习惯了安娜的反映了，估计在他眼里的霍笛和安娜都是同一种型号的怪人，都是很小的个子，但是体内蕴藏的能量不小。

至于霍笛本人也并不清楚，安娜为什么会对他有着明显不一样的热情。他们之间的交流并不多，霍笛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习惯准则，对安娜的很多反映其实都当作视而不见。

但即使是这样，安娜表现在霍笛身上的热情也绝不是科吉尔能够承受到的百分之一。

安娜说话总会朝着霍笛，她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也会第一时间告诉霍笛，科吉尔在霍笛身边她会用手扒开科吉尔，自己靠近霍笛说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