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笛把自己的信号屏蔽了，以至于白洁的电话打不过来。但是他大概是忘了白洁的本职工作了，才刚把信号屏蔽了一小会儿，霍笛顺着马路走过了两棵树，他就接到了一条全是一些小图形的信息。

“这是初代的机器语言，我帮您翻译一下。”小助手亲切地帮霍笛把这些图形翻译成书面语，“你敢屏蔽信号！你TM完了！”小助手亲切地把TM做了美化处理，做成了两个图案，其中一个是特斯拉汽车的标志，另一个是麦当劳的标志，霍笛皱着眉看完这条简短的信息，感叹白洁真是有夺天造地的本领。

随后他就理解接到了白洁打来的电话，在手表上发出强烈的警报，这让他不接不行，他已经让周围的人更加恐慌了。

“你TM敢挂我电话！”电话一接通，白洁就在那一边吼道。

霍笛听到吉世宇在那边吱声：“你也挂他电话！”然后估计他自己也觉得这不对，就补充说道：“然后你再打过去！”

“我有事情！”霍笛解释说道，感觉很奇妙，霍笛一直都很不喜欢解释自己的行为。有些人会相信你的选择，你不用解释也可以，有些人不会相信你所决定的事，你解释也没用。霍笛在之前的人生里面发觉对大多数人都可以不用解释，反正人们多半也根本不会在意，他习惯就是很少去解释什么事。中午的时候和克林娜在一起，他稍微回想了一下以前的事情，并且坚定了这个想法。但是现在面对着白洁，他感觉自己可以为自己的行为作解释，即使不需要太清楚，他也能从白洁的语气里面把神兵塞里列位的关心抽丝剥茧地取出来回味无穷。

他并不是确信白洁会让他去做他现在想做的事，而是他认为自己应该去，这事是他自己的决定。他想的是自私这个词，虽然这是很稀少的情况，但是此刻他隐隐有点兴奋。

“你有事情你也不能挂我电话！”白洁的声音在电话的那一端大了起来。

“这很重要！”霍笛强调说道，“对我来说很重要！”

白洁听到这里突然间沉默了，霍笛脚下的步伐不停。而即使是在平常，全卫大学所在的东南区也是一座夜夜笙歌的城市，这里处处充满喧嚣，现在则更加如此，只是相比之下多了很大一部分的混乱。

霍笛的手表连接耳机，耳机里面听着白洁在那边的呼吸声，他只是知道白洁一下一下呼吸地很沉稳，不知道白洁想要说什么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自己说的话之后很生气。

“重要到可以不管我们任何人去送死吗？”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白洁开口说道。

“这不是送死不送死的事！”霍笛在心里想，怎么随随便便就能说道死呢？他自己怎么都想不到那里去，感觉那是离自己很远的东西，即使是前天的时候自己刚被锋利的鹿角刺穿，他今天也照常在训练场里面训练，人并不是其他人想的那样脆弱，人们都具有自己的意志，还有生存的本能。即使是霍笛说的再耸人听闻，霍笛身边最多也只是多几个醉酒的人在街上大吵大闹，除此之外一切都还是按照城市里面的秩序在进行。

“你就是在送死！你不知道你正在经历什么！也不知道你现在所处的环境！”白洁在这边更加大声地说话，这出乎了霍笛的意料，在他的认知当中，白洁总归还算是神兵塞里面最有常识的人，或许罗玲玲比她还有，但是罗玲玲很少说话，跟任何人都是。最能让人有家庭和生活气息感觉的，还是白洁。

“我知道我在经历什么！”霍笛开始冷静地说，“我在想弄清谣言散播的方向，遏制人们的恐慌，我在做拯救别人的事！”他表情严肃，说的话也变得严肃。

白洁在电话那边寂静无声，隔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那就随你好了！”然后她就挂了电话。

耳机里面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让霍笛有些意外，之后他感到有些难过。白洁是他唯一不想伤害的人，他不知道白洁为什么会这么反对自己在这个时候去进行手头上的事，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认真地坚持是处于什么目的。他担心自己是因为过去从未被尊重过行为的意愿，好不容易有了一种冲动却被白洁打击，可能就会产生失去理智的反抗情绪。他不愿意伤害白洁，但也不愿意停止脚下的路，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小助手提示又有了电话接入，霍笛接起来，那一边传来了郝夕的声音。

“霍笛啊，你惹白洁生气了。”他的声音听上去让这件事变得不那么严肃了，也让霍笛感觉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