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随着一阵发动机的声音，霍笛感觉到房车已经启动了。他现在打量房车的内部，暖黄色的灯光下，柜子桌子和椅子都是黑白搭配极简主义风格，并不具有十分奢华的装饰，反倒是多数都更加偏向少女一些，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厉微芒一上车就抱住身边的一个毛绒玩具，抱的十分用力，连她的指头都在发白。霍笛分不清楚她是用力在毛绒玩具上，还是仅仅只是自己的手指在用力。毛绒玩具遮挡了她的大半脸面，另外半张脸被头发挡住，霍笛就在门口这边，厉微芒并没有对他说什么话，他不知道该坐还是该站，就傻傻地愣在门口。

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厉微芒的声音绕过她曲线优美的背到了霍笛的耳里：“你准备傻站在那里到什么时候？”

霍笛听后一愣，他几步踏上阶梯，走到明亮灯光下的空间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厉微芒侧过头，从这个角度恰好只能看见霍笛的腿脚，她问道：“你是不是长胖了一点？”

霍笛也没回头，他在仔细地查看这个地方，越看越感觉惬意，他认为这是一个好地方，并且产生了老了以后也给自己配置一辆这种房车的想法。

“我在问你话！”厉微芒的声音大了起来，打断了霍笛对老年生活的畅想，此时他正想到和也已经老去的维克多一切做烤肠，但是又觉得维克多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然后又想到自己很可能也活不到那个时候。思绪回到面前的时候他站在了房间里面的厕所间面前，抬头看到白底黑条框的门和窗，还有一个编织的篮子盛满淡青色的纸张，隐隐能够闻得到薄荷香味。

霍笛回过头，眼里的厉微芒正在怒气冲冲地看向自己，即使是霍笛自己也察觉到自己似乎相当失礼。他憨厚地一笑，问道：“你刚说什么啊？”

厉微芒咬了咬牙，又说：“我看你不只是人长胖了，脑子也变小了。”

霍笛反应过来她先前是在说他的体形似乎稍有成长，他的意识记得，但是脑子不怎么清楚，才回过神来很难让反应跟上意思。

“啊，你说这个啊。”霍笛抬起自己的小臂，活动了一下手腕，右手在面前翻转起来，当着厉微芒的面，握紧又放松，然后伸直了手臂，露出明显的肌肉线条，他说：“是长了一点，但是可能不是长胖了，是长肉了。”

“仅仅只是长了点肉吗？”厉微芒突然前倾身子，换了一个语调问道，她的表情和语气一样冰冷。

“嗯？”

“就不打算长点脑子或者是心眼吗？”厉微芒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这个房间里面都像是镀上了一层霜，随着厉微芒前倾的身子和逐渐变快的车速，霍笛觉得房间里面其实比外面还要寒冷。

霍笛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就站在原地傻傻地发笑，手指在厉微芒面前的小桌上画圆，重复地画了一次又一次，尴尬地笑过风雪这一程。

看到霍笛的这种窘境，厉微芒却像是找到了乐子，她笑起来，展露出精巧的牙齿和好看的笑容，把先前紧抱住的毛绒玩具也放到一边去。

她指了指小桌面前的卡座，吩咐霍笛说道：“坐在这里来。”

霍笛老老实实地坐下来，两只手分别放到两边膝盖上，收拢双肩看向厉微芒。

见到这幅样子厉微芒显得更加高兴了，轻轻地拍着桌面，又轻轻地说：“嗯哼？”

“嗯哼？”霍笛疑惑地跟着重复了一次。

“你嗯哼什么？”厉微芒声音突然大了一点。

霍笛摊开手，做出无奈的样子，看到这个样子厉微芒的情绪似乎又是高兴了一些，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直到霍笛摸清楚了这条规律，并且得心应手，也变得笑逐颜开，又在她生气的表情前面转为垂头丧气，这就能够让她感到心情愉悦，周而复始，效果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