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笛给自己的小助手手表充满了电，怀着沉重的心情按下了开机键。

手表打开，但是并没有什么消息提示，这种反应让周围的雪花变得更加有格调，霍笛感觉这很衬自己的心情，他似乎没有收到任何人的关注。仅仅只是罗格简简单单地说了几句：“你这两天的状态变得十分稳定，这是好事，我们不用担心你体内出现什么夸张的变化，但也不算是十分好，毕竟肌肉细胞不像是先前那样有活力了。”他似乎完全没有发现霍笛这么长时间来都在干什么。

他没有收到厉微芒的消息，这是最让他感到失望的。仅次于在先前醒过来的时候，门口看到林奇上尉用那双银白色的瞳孔看向他，然后消失在霍笛面前，当他追出去的时候，发现那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联邦的军队把猎魔人安置在城市的另一端，霍笛在那时候看到那些医生们坐上了车速速离开这个地方，像是在逃跑一样。他们也只是恰好赶上了霍笛醒过来的时候，并不是专门过来看，就跟霍笛他们这些陷入昏迷的人躺在了城市的另一端的一个随处可见的破落高楼里面一样，都是很随意的事情。而且霍笛并没有提供给他们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以满足他们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这就导致了他们开着车骂骂咧咧地走了，连一块面包都不留给霍笛他们。

幸好霍笛还算是找到了充电的地方，但是他没有找到林奇，他已经分不清楚看到的那个人物是真实的还是幻影，不得不说这对自己影响很深，已经到了随处可见的程度。

在那之后已经到了中午，霍笛给小助手充满了电，现在背上了背包准备回去。他根本就没有完成任务的打算，他只是想要从联盟区出来而已，并没有打算真的完成什么任务，而且他根本就没这个必要。

但是霍笛这么一趟来就算是真正的一无所获，不得不说，这让他有些泄气。

走到城镇入口的时候，霍笛发现那些墓碑被大团大团的雪深深掩埋，这些都是无字碑，可能也不会只是代表了某一个人，也可能不是为了几十个人立起来的。或许有几百个，或许有上万个，霍笛想起来先前在那个梦一样的环境里面见到的那个场景，感叹生死其实就是一瞬间，而且一些人死后其实并不能变得荣耀加身，很可能他只是就这么死了，跟绝大多数普通人一样，会默默无闻地真正消失。

这么想着的时候，不得不又回想起林奇这个人，以至于在霍笛走走停停的过程当中，不自觉地与林奇·维拉斯上尉擦肩而过。这一眼似乎两人都没有意料到，维拉斯还咬着半截烤的通红的香肠，油渍顺着嘴角留下来，烫得他呼出热气。他也看到霍笛望向他，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一样。

“真巧！”维拉斯向霍笛打招呼道。

“是啊，真巧！”霍笛也回复说道，本来他先前以为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林奇，但是当他真正地站在霍笛面前，又发觉其实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复杂。他并不需要如何刻意地对林奇保持什么态度，甚至可以说是想开口叫骂就开口叫骂，这就会让很多时候都变得简单一些，因此他可以很随意地与林奇接触，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看着林奇大口咬着烤香肠，滚烫的油脂烫地他大口喘气，这种时候确实很容易让人亲近。

“你要走了？”林奇问道，烤香肠已经被他吃了一半，他看了霍笛一眼，然后停止了把烤肠往嘴里送的行为，而是用夹子夹住它，叉腰跟霍笛说话。

“对，我应该走了？”

“任务完成了？”林奇问道，丝毫没有提起霍笛先前看到的那个场景里面的事情，这让霍笛越来越感觉这个世界不怎么真实，所有的场景都很真，只有自己的脑子不像是自己的。

“不，我没有完成，但是我想回去了。”霍笛回答说，他并没有提起任何事情，只是简简单单地回答。

“哦…”林奇发出意味深长的一声，然后说，“凡事总有好坏，不是么？”他像是在安慰霍笛一样，这道让霍笛感觉很是意外。

随后林奇搓手，似乎是在暖手，他把烤香肠放到嘴里，用牙齿抵抗烤香肠表面的高温，搓着的手也像是有了温度，经过这次的活动身体也跟着做好了预热，做好了道歉的准备，他说：“嘿，我觉得你可能会想听一听，我想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因为我似乎对你有相当严重的偏见。”林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霍笛同样也摸了摸头，这样有助于把思路从脑子里面一条一条扯出来慢慢理清楚，好区分清楚林奇说的偏见指的是认为霍笛是魂王，还是把什么过错都归咎于霍笛，亦或者那都只是一个梦，林奇只是在为联邦军队和猎魔人之间的冲突道歉，单单只是对霍笛这个人。

“我也应该对你道歉。”霍笛摸了摸头，但是没有理清楚思绪，他心里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你在道什么歉。”

“你可能跟其他人不一样，你知道的，我们多数人并不像你们这样，而且我们见到过的东西往往也比较残酷。”林奇开始用深沉的语气说道，这让霍笛感到熟悉，像是回到了三天前的时候，他坐上了林奇的车，而林奇用深沉的语气告诉他博尔特·凯特罗尔斯的无知和无能让他的手下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