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笛又是很快地把思绪调整回来，他说：“我的猜想是这个样的，从先前他所有的行为上来看，他是故意被人看见的，就是被人看见他被来自南五区的人接走了，这表示他会在南五区，这是留给所有人的信息，其中也包括你，一些实力能够上乘的信息精英。”霍笛注意到厉微芒在他面前没有丝毫的反应，她面色平静，眼帘垂下来，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有手上的筷子在桌面上慢慢划着。

“就跟你我都不知道的一样，我们都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是什么，他也只是被人看着接走了，此后再也没有什么行动。”霍笛推测说道，“我猜到现在为止都还在他的意料之内，除非是他安排出下一步的行动来，否则没人会知道他计划着什么。”

“你怎么看？”厉微芒没有抬头，而是只有声音传到霍笛这边，她仍旧是先前那一副像是睡着了的反应。

霍笛的一只手在脸上摩擦，顺着脸庞摩挲自己的下巴，他思索着回答：“我感觉，凯撒是站在大多数人这边的，也就是说他与人民为伍。”

“哦？”厉微芒好奇地回复道，“你继续说。”

“凯撒可能是经历过什么事，才会计划了这么多年这个计划，并且一直在暗中部署，以至于造成现在这种局面，他要的就是混乱。给人民创造价值的工具就相当于是给了人民武器，他想的其实是让整个联邦的格局出现混乱。”

“有意思。”厉微芒用好奇的眼神打量霍笛，简短有力地说，“你继续。”

“你说的他本身就是那样的人，这点可能确实没错，你肯定比我清楚，只是按照我个人的猜想，他很可能部署了很久，包括他现在的这一步。包括你在内的很多人关心他下一步会怎么样，这样能吸引联邦的注意力，让他们在人民那一方面少一些关心。而凯撒的技术已经交付给了人民，并且已经使人们受益。接下来的事情几乎全部看人们自己会怎么做，他们都以为凯撒死了，但其实并没有，而是可能在部署下一步，可能他还在等待下一个时机地到来。”霍笛沉声说道，他发觉自己越说越流利，越说越像是胡言乱语，但是他感觉自己正在逐渐接近凯撒这个人的想法，而且他偏向他自己说的这一面。

厉微芒微闭起眼睛，灵动的大眼睛变得狭长，这种样子让霍笛想起了猎魔人大厅的安秋陌，她和厉微芒现在是同一种诱惑人的样子。

“很有意思的猜想。”厉微芒抱着胳膊静静听着，时不时地说几句同意的话，这个时候霍笛就会继续说下去。

“而且我知道，联邦的人不会置凯撒于死地，因为他已经暗中部署了这么久，他们不清楚凯撒的余党有多少人，而现在凯撒已经从人们的眼前消失了，或者说他现在已经成了人们唾弃的对象，他们情愿相信凯撒再也兴不起半点波澜，也会拼命抓住所有看起来像是凯撒手下的人，并且把他们从联邦当中剔除，不论用什么方法，等到他们觉得安全了，再会开始对凯撒动手。而目前来说，即使他们知道凯撒在南五区，也不会光明正大地要他命，因为这不光彩，而暗中用什么手段的话，很可能会引发他们一直想要避免的冲突。现在凯撒在暗处，而他们却好像在明处。”说到这里的时候，霍笛突然睁大了眼，他想到了一件很关键的事。

“他们在明处！微芒！他们在明处！”霍笛重复地说了一下，对上厉微芒抬起来的双眼，她对眼睛里面充满睿智，霍笛又是重复了一次，“他们现在在明处！”

尽管自己的情绪出现比较夸张的振幅，霍笛还是控制自己的声量：“过去他们都躲在暗处，现在都由于凯撒的原因，所以出来站到了明处！微芒，这就是凯撒要的！他要的就是混乱！他要给这个社会来一次大洗牌！”

厉微芒则又是微闭上了眼，两排牙齿之间发出清晰的吸气声。

“嘶…”清晰地传进霍笛的而中来，厉微芒说：“霍笛，我真的好奇，如果你知道我脑中想的那些事情，你会不会把这个世界完全掀过来。”她让霍笛先收拾好自己激动的情绪，并且对霍笛保持的冷静表示赞赏，她口里说道：“你现在的猜想是我完全没有想到过的，你先前说的他个人安全的事情我还有考虑，但是幕后人站在前面来，我确实没想到。”厉微芒其实有些不怎么舒服，一直以来，她都是脑子最清晰的那一个，而现在霍笛则是通过她说出的一些线索把她整个猜想都叙述了出来，这其实让她有些不怎么舒服。但是一看到霍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那张窘迫的脸，她又觉得没什么，这是只属于她的脸。

“这只是一方面，我只能说你说的很有可能，无论如何来说，这对凯撒都是有利的。我只是感到好奇。”厉微芒严肃地问，“霍笛，面对这种情况，你准备怎么做？”随后她想到了一件事，然后补充说道：“我也要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霍笛注视厉微芒，她用一直以来的优雅笑容回应他，霍笛想起自己先前下定决心的事，他说：“我下过决心，不会在逃避，你告诉过我，无论怎么避让，麻烦的事情总会找上来。”霍笛看向厉微芒的双眼，他坚定地说：“我会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