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砍了他？”这个声音是清明节发出来的，她的声音直接响彻在霍笛的脑子里面，显得很突兀，先前在车上的时候她一句话也没说，而现在语出惊人。

“别瞎说！”霍笛不自觉的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一说出口的时候他注意到，这句话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面前的人也听到了。

“猎魔人，我让你退到警戒线外面！”那个联邦的士兵已经举起了枪，霍笛都还在思考自己说出的那句话有什么不妥的时候，他已经把枪口递送到了霍笛的眼前，距离霍笛的脸只有不到十厘米的位置，并且用恶狠狠的声音继续威胁霍笛，跟周围的警报声同样融进隐藏一切的黑暗当中。

霍笛现在很好奇，如果自己继续站在这里，会不会真的被他一枪爆了头。很明显，现在的他在面前的联邦士兵眼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可信度而言，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情。而霍笛现在偏偏就想要试一试，仗着自己不会死的身体，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很愿意看到事情朝向更加恶劣的一面发展，这样他就可以完全对面前的这一群人失望，从此不管他们的死活。

联邦士兵恶劣的表情变得更加凶恶，他把霍笛看做是十分可疑的人物，由于只是负责场外警戒，他们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比如说在里面可能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破，导致了异兽疯狂涌进来，这其实跟事实很贴近，所以一切靠近这里的陌生人都可能是嫌疑人。当然，这也仅仅只是可能，取决于他们个体跟猎魔人这个群体之间水火不容的程度，他们的态度也有不同。霍笛面前的这个人很明显就是偏激的那一种。

“让开！”霍笛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维克多，出现在了那个士兵后面，被他轻轻地一推，身体趔趄就要跌倒，他看起来愤怒极了，抬起枪口朝向推到他的那个人，但是一看到是维克多立刻又换了一个表情，慢慢放下枪的过程当中，眼神当中隐藏不住透露出一点点的恐惧。

“你真的来了！”维克多到现在还有点不可相信，他印象当中的霍笛强大无比，但是从骨子里面渗透出来的怯懦总会在任何事情发生的时候都畏畏缩缩地站在一边。尽管内心拥有正义，但是一直都被自己怯懦的一面压制。在他的脑子里面，对霍笛的认识还保持在极度矛盾这点上。维克多很欣赏霍笛，也一直以为霍笛不会在这种时候站出来，认识霍笛久了，会发现这其实并不怎么矛盾。即使他认识霍笛并不久，也不觉得这矛盾，霍笛毕竟是一个简单的人。

“是的，我来了。”霍笛平静地回答，“他们不让我进去，你带我进去吧。”

“好，你跟在我身边，没人会阻拦你。”维克多这么回复霍笛，再没有其他的废话，他走前面，霍笛跟在他的身后，沿途的人给维克多让开一条路，几乎算是夹道送走他们两人。

“我有点意外。”维克多开口说，这时候还有几步就要走到狩猎场的大厅里面，现在在这条走廊里面，霍笛上一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富丽堂皇的场景，而现在到处都是破损的水泥和流溢的血迹，不断有伤者被送出来，或者是被抬出来，霍笛时不时地看了看身边的人，不管是死是活，他们的眼里都显得绝望。

“意外什么？”霍笛疑问道，但其实他很容易就能想到

“意外你会到这里来，我以为你应该回到了南四区，很多人都离开了。”

“我觉得你应该说的是逃走这个词。”门边的一个持枪的人看到维克多之后，恭敬地给他们打开了门。

“其实我也有点意外，你能让联邦的军队都对你表示出敬畏来。”霍笛综合先前那些士兵的反应，已经看向维克多的眼神，他感觉这其实也相当不可思议。毕竟他深知联邦的士兵和猎魔人之间即使毫无缘由，也水火不容。

“他们害怕强者。”维克多看了看周围，他看到的是熟悉的敬畏，跟现在他周围所有的人一样。想起来似乎只有霍笛，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对自己没有丝毫畏惧，这很可能是他对霍笛印象深刻的原因。在一早的时候他只想知道霍笛强大的秘密，现在想来可能这是霍笛的天赋，他们也是学不来的。

“你也可以，只要你稍微表现出一点点，他们就会对你充满敬畏。”维克多对霍笛说，他面朝前方，打开了的门透露出里面的灯光，乳白色到了他们的脚下，里面是更加忙乱的一副场景。红头发的一群猎魔人聚集在另外一边，看到维克多来了，几个先前坐在地上的人站起身来，握紧了拳头锤了锤胸口，算是展现自己的勇气和实力，也算是表达尊敬。

这就是维克多的视界，霍笛突然想到，他突然想到不管是维克多科恩索斯还是厉微芒，在自己的一条路上从未有过迷茫，并且对自己定义很深，只有自己，总是在平凡和强悍，怯懦和勇敢之间来来回回。

那群人当中有霍笛认识的人，他们看到霍笛，也对霍笛做出那个动作。

“好了，我带你进来了，剩下的你想做什么，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维克多对霍笛挤出一点笑容来，这极其稀少的笑容让霍笛开始思想万千。他的思绪回到先前，如果那个联邦士兵开了枪，自己确实很可能会砍了他。

“这才对…”清明节的声音像是一个操控人心的犯罪大师一样，在霍笛的脑海里面响起。不知不觉间霍笛变得有一点暴戾，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自己有一种冲破牢笼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