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索斯并没有理会罗伯特的这种表情，他说：“如果你父亲听到你这么说，就又要把你送到法学院里面去深造几年了，好好整治一下你的思想。”

这两句话完全接应不上，但是在科恩索斯看来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对话，其实相当平常，罗伯特时不时就会说出这些话来，并不需要深究，究竟罗伯特说出来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独特思想还是为了分享，科恩索斯其实也并不知晓。

“你去看过你母亲了？”罗伯特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

“去过了，我一回来就去过。”科恩索斯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

“她怎么样？”

“跟以前一样，没任何区别，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好好的，如果有其他人的时候就会很容易出现焦虑。”

罗伯特沉默了一阵，“她年轻的时候受过不少苦，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人，还承担了不必要承担的，几十万几百万的人看着呢，她并不容易。”

“我也是有几十万几百万的人看着，有趣的是这一群人几乎完全一样。”

罗伯特没有回答，仍旧沉默着。

科恩索斯想了想又说：“她其实并不需要承受这些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还是一个病人，作为谁的女儿出生又并不是她能决定的，其他人想怎么看她都无所谓，但是没必要把自己应该当作普通人的一生放到另外一条宏伟的英雄道路上，现在她的这个状态其实是她自己没有打算放过自己，她以为是自己害死了我爸，一直都是。”

“这我知道。”罗伯特答应着说道，“但是世界随时都在变化，我们只是在这个时代出生，并不知道那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那个时候肯定是很混乱的，人们需要一些强大的人来寄托他们的希望。这么一说来很有意思，因为那时候逼迫她的人现在也在逼迫你，而且还是同一群人，也难怪你会想要反抗。”

科恩索斯沉默着走了一段路，他们几乎围绕整栋宅子绕了一圈，现在快要走进一个小花园里面了，这条路线是玛丽莲选择的，作为最后压轴的地方是科恩索斯自己的房间。这在科恩索斯和罗伯特共同的意料当中。

“这是科恩索斯的房间，也是宅子当中最大的图书收藏地方。那些老家伙喜欢电子图书，但是科恩还是喜欢纸质版的，这其实有些颠倒了过来了。以前科恩说过纸质版的书籍里面有香味，但那次是因为罗伯特把一片带香的花瓣藏进了书里。”玛丽莲在前面领着坷拉雅，她说完这段话之后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可爱的酒窝。坷拉雅目光灼灼地看向古朴的大门，听玛丽莲一点一点讲发生在这里面的事情，眼中充满了探索的欣喜。

科恩索斯驻足，他也听到了玛丽莲说的话，想起了往事，“那一次那朵花似乎是你加进去送给玛丽莲的。”

“是的，但是玛丽莲惊喜地告诉你她也发现了书中的香味，并且把那本书送给了你。”

科恩索斯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多说什么，这时候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旖旎浑浊。

“她叫你科恩，称呼我为罗伯特，你叫他玛丽，叫我罗伯，我叫她为玛丽，为此还心虚地称呼你为科恩，这其实很能说明问题。我都清楚，你不需要多说什么。”罗伯特也驻足，和科恩索斯一起看向面前的两人走进科恩索斯的大房间里面。

门扉敞开，一股沉重的纸张味道扑鼻而来，科恩索斯深吸一口气，脸上开始挂上不情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