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笛神经高度集中,他张大了眼观察四周,但是看到任何东西都隐藏在黑夜里面。他没办法辨别声音的来由,而当他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安,又像是焦躁,还有悲伤。
“你出来!”霍笛大声朝漆黑的空间里面喊道。
“我会出来的,就在你面前。”话音落下,霍笛感觉自己身边的所有光都聚集到面前来,就在他的面前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光团,就像是一道门一样,一个巨大的头颅从里面伸出来,仅仅只有一个头颅。淡蓝色半透明状态,像是一个做工精的水晶一样,他的脸上一阵蓝一阵白,随时都有这两种颜色在不停切换,不止如此,这还是一张无比苍老的老人的脸,而现在,这个老人虚幻又浓密的眉毛和胡须遮蔽了一切能够显示他内心真正想法的面部特征,仅仅只有一张神秘未知的虚幻面庞面朝霍笛。,
“魂王,我的朋友,一别过后已经一万多年,我几乎都认不出你来了。”这张虚幻的脸的主人发出低沉又绵长的声音,像是经过了几千年的古墓里面伸出一只满是灰尘的腐烂手掌。
霍笛仿佛能够闻得到千年来密不透风的腐败空气味,仿佛又能够听到古旧的石门缓缓开启的声音,他就在自己面前了,开口说:“我的魂王,我唯一的朋友,我终于见到你。”
“你是谁?”霍笛此刻听见自己的声音夹杂了惊慌和兴奋,很难猜到这些惊慌从何而来的,或许他还在期待什么,但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是谁?这个问题好,问的我有些忘乎所以了,这个问题我也已经回答了你几百上千次了,魂王,我是你的朋友,唯一的朋友。”苍老声音的主人像是在叹息,又像是虚弱到无力言语,很难分辨究竟该是倾向于哪一边。
“几百上千次?”霍笛疑问道,他感觉自己抓到了重点。
“对,几百上千次,也可能是上万次,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时间太长了,长到我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直到我再一次看到你,回忆都涌上来,我才想起,我一直都在找你。”
“找我?找我干什么?还有你到底是谁,我总不能遇见一个人说是我的朋友我就信以为真,再说这两个字根本就什么也代表不了。”霍笛回绝说道。
“啊,这真是熟悉的场景,这样的情景已经无数次了,无数次认识新的你,但你灵魂的色彩依旧如此鲜艳。”苍老的声音说,他似乎有些无奈,然而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特征而言。
“我们从头说起吧,你到底是谁,我不是指的是你说是我的朋友那句,我是问你是什么…物种?”霍笛也很难给面前的这个淡蓝色的巨大虚幻实体定义类别,思考之后他选择的是物种这个词。
“如你所愿。”苍老的巨大脸垂下去,随后又抬起来,霍笛这才意识到他是在恭敬地弯腰。苍老的脸庞并不影响他的动作,巨大的脸面扭转,反倒是十分灵活,霍笛有些想笑,但是这个时候如果笑出来了,绝对不怎么合适。
“我名为树,是最古老的最先降生的生命,到现在为止的漫长时间里,长到我几乎都忘却了时间的影响,我有无数种名字,但是最主要的还是人们口中的世界之树,也曾名为长生树。”苍老的脸面自我介绍说道。
“树?你不是人?”
“是不是人这种说法很笼统,魂王,因为在最初的时候,世界上只有你和我,当然那也不叫你,是你的灵魂,我是最早的生命,而你是最早的灵魂。那时候世界上都只有你和我,严格来说,我们才算是最早的人。”苍老的树进一步解释说道。
“但是你并不是,我是说,你并不是女性?”这话一说出来,霍笛自己都犹豫了,不知道女性这个词是否恰当。他及其自己接收到的神话当中,世界上最早的人类应该是一男一女,女性还有可能是男性的肋骨做成的。
那张苍老的脸笑起来,霍笛这才发现他满脸的褶皱并不都是皱纹,还有坚硬斑驳的树皮,只是那些颜色都很淡,很难仔细看清楚。眼前的这张巨大人脸都并不像是真的,像是没有实体一样。他开口说:“我不知道你是听从了哪个时代的故事,但是在我的记忆当中,你和我才是最初的物种,而你给予我思想,我为你编织躯体。这才有了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