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陨石雨中，地球上无数的城市被彻底毁灭，大面积森林燃烧殆尽，人类、进化兽、乃至于感染者畸变者都是死伤无数。

天灾面前，所有生物都是平等的。

京城的一栋普通宅院中，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者站在窗口，听着巨大爆炸声，背影仿佛变得更加佝偻。

仿佛一瞬间衰老了很多。

“先生，我们还不出手么？”

“我觉得与其把那么军队放在秘境来抵御暗影界太浪费了！”

“倒不如抽调一部分人手回来，拯救普通人！他们都是我华夏之人，他们也是您的子民啊！”

在他身后，一个穿着红色劲装的女子面露不忍神色，忽然单膝跪地道：

“朱雀请求出战，请先生给我一个拯救我华夏子民的机会！”

“清秋。”老人忽然开口，声音很柔和：“你师父让你照顾我，到现在有两年了吧？”

“没错，先生。”朱雀，也就是顾清秋点头道。

“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或者说，你觉得我心疼华夏的子民么？”老者没有回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的笑意。

“不用避讳，畅所欲言。”

顾清秋点头道：“先生，我过去觉得您非常心疼华夏的子民，而且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

“可是……”

“可是现在觉得我变了是么？”老者笑笑。

“是的先生。”顾清秋毫不避讳道：“您明明早就知道末日即将爆发，而我们又有能力救下大多数的普通人，可您为了争夺暗影界的利益，几乎把所有军队都派入秘境，导致我华夏生灵涂炭。”

“我的确觉得先生您变了。”

“清秋，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老者笑笑，这笑声中蕴含着无比复杂的情绪：

“如果让你做出一个选择，要么华夏死去十亿人，活下四亿人。”

“要么华夏十四亿人全部死光。”

“你会怎么选？”

“我都不选！”顾清秋激动道：“一定有办法让所有人都活下来的！就算不能，起码我们也要努力啊！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什么都没做么？”老者笑笑，摇摇头：“举国之力修建防空洞，打造世界顶级的地铁体系，倡导全民健身……”

“很多事情，我们已经在潜移默化地做了。”

“而且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老者摇摇头：“好了，清秋，跟了我两年，辛苦你了。”

“既然你想去外面看看，那就去看看吧，注意安全。”

看着老者的背影，顾清秋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最终还是道：“朱雀遵命！”

“先生，您注意身体，多多保重！”

说罢，起身离开。

顾清秋走后，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道沙哑的说话声：“为什么不给她解释清楚，就让她这样误会你？你打算把一切都自己扛着么？”

“有些事情，解释是没用的。”老者摇摇头：“清秋是个好孩子，我们老了，华夏的希望还是在她们这一代。”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抗几年，等他们成长起来，我这老骨头也可以轻松一下，做些自己想做的事了。”

说着，老者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唉，你这老家伙，就硬撑吧。”

沙哑的声音叹了口气，消失不见。

半晌，老者的咳嗽声渐渐止住，看向窗外，喃喃道：

“希望我这把老骨头，能给这群小家伙多撑几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