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太子与侯君集、慕梓华密谋造反,可有证据?”太宗皇帝听着李承乾离去时的话语,心中不由一阵刺痛,当下他终于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魏君之。
魏君之道:“若无证据,微臣又怎会胡乱指认?微臣被东宫的人给控制了,否则早就禀报陛下了!”
太宗皇帝微微闭上眼眸,过去一会,道:“去陈国公府!”
当太宗皇帝来到陈国公府时,侯君集的春秋大梦也醒了,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时候,他却是出奇的轻松,就像是身上担着千斤重的担子,一下子全都给放下来了。
不管如何,他都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侯君集,他将盔甲穿上,亲自走出来迎接太宗皇帝。
“罪臣知道,说再多也是无用,不知道陛下可否愿意与罪臣单独谈一下?”侯君集道。
“万万不可!”长孙无忌急忙阻止道。
太宗皇帝微微摆手,从人群中向着侯君集那里走去,进入府里以后。侯君集道:“陛下认为,太子真的会造反?”
太宗皇帝淡淡道:“我只相信证据,还有眼睛看到的!”
侯君集眼中沧桑之色闪过,道:“有罪的是罪臣,可是我可以发誓,太子绝对是无辜的!”
“你是说太子不打算造反,是被你胁迫的?”太宗皇帝冷声道。
侯君集淡淡一笑,道:“陛下错了,太子没有被胁迫,就连今晚上罪臣要做的事,他都一无所知,更不要说一直以来都视功名如粪土的慕梓华了!”
太宗皇帝道:“若是你所言非虚,朕自然会还他们一个清白!”
“还请陛下记住你的承诺!”侯君集深深一拜,而后拔出佩刀往脖子处一横,自刎在太宗皇帝的面前。
侯君集知道只有这种死法,太宗皇帝才会去调查事情的真相,而他的家人,也才会得到赦免。
太宗皇帝叹息一声,走出屋子,道:“去慕府!”
当此之下,整个慕府上下已经化作废墟,搬出来的烧焦的尸首有三十几具。太宗皇帝见状,不由暗暗惊骇,此时他心里又响起了侯君集临死前的话语,诸多疑惑已经自心中生起。
“回宫!”太宗皇帝的声音响起,今晚上无论是太子东宫的事,还是陈国公府与慕府的事,都透着一股子怪异。
静罗公主得知慕府三十几口人皆都被灭门,脑海里嗡嗡发响,险些昏厥过去。幸得经历过慕饮霜的事之后,她已经变得比以前更坚强了。
“父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静罗公主哭道。
太宗皇帝叹息一声,道:“时下所有的一切都还未知,父皇也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好,我要见太子大哥!”静罗公主道 。
太宗皇帝点头:“去吧!”
静罗公主来到天牢,见得万念俱灰的李承乾,恨声道:“我都说了那是一条不归之路,如今立刻知道,连慕府上下也都被你个连累了!”
李承乾闻言,顿时一惊,道:“魏君之虽然咬了慕师父,可是慕师父功高盖世,父皇应该会宽恕他的吧?”
静罗公主道:“慕府上下被人给灭门了,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静罗公主的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令得李承乾面色惊变,道:“怎么会这样?慕师父向来与人和善,怎么会被灭门?”
“哼,还不是因为你造反!估计牵连到了一些人的利益!”静罗公主道。
李承乾苦笑一声,道:“连你也认为我会造反,难怪父皇会如此对我!”
静罗公主闻言,眼中疑惑之色闪过,道:“难道今晚上的事你还可以推脱?”
“是啊,人证物证具在,还能推脱吗?罢了,都是死路一条,多说也是无疑,你走吧!”李承乾道。
静罗公主从来都没有想到,魏君之给出的那些证据,还牵连到了杜荷等人。
静罗公主的寝宫内,秦怀玉与静罗公主对面而坐。秦怀玉道:“看来这次造反,并没有你我想象的那般简单!”
静罗公主却是道:“父皇已经下了圣旨,陈国公的画像依旧挂在凌烟阁,陈国公府的人迁去岭南,而我大哥,则是别贬到了黔州!”
“太子犯的是谋逆罪,陛下网开一面,又善待陈国公府的人,心胸之宽广,天下无人能及!”秦怀玉道。
静罗公主忽然惊道:“如果我大哥没有谋反,而是被人诬陷的,后面的人定然也不会希望他继续活着!”
秦怀玉闻言,也是露出惊色,道:“你打算暗中保护他去黔州?”
静罗公主道:“我也想查清一些事!”
“好,我帮你!”秦怀玉道。
静罗公主知道秦怀玉对自己的情意,可是她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慕饮霜。
太宗皇帝虽然没有处死李承乾,可是他也不再做储君了。魏王终于搬到了压在他头上的那座大山,当下自然是高兴不已。
“此次大事成功,魏先生和王老都功不可没!”魏王看着魏君之和王圭,不由笑道。
“微臣愿为魏王肝脑涂,在所不辞!”魏君之是一个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的人。
王圭道:“殿下您也不可大意,如今太子是被废了,可是重立储君之事还不好说!”
魏王傲然道:“太子被废,只有本王与老九是嫡子,老九是出了名的懦夫,父皇会让他继承大统?”
王圭点头:“殿下说的是,不过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当此之际,太子李承乾造反,被流放黔州的消息已经在天下传开。太宗皇帝开疆拓土,乃是大唐和平天下的缔造者,百姓闻李承乾造反,皆是痛恨不已。
这已经是从京城长安出发的第十天了。一路走来,受着百姓们的指着与谩骂,李承乾早已麻木,在囚车里的时间,他大多数都在沉睡,醒来时也闭着眼睛,或许是不想看到这个太平盛世之下藏着的泥垢吧。
“醒来,吃些东西,还有一个月的路程呢!”这是一个押送李承乾的官差,当下李承乾已经不是太子,甚至比普通庶民都还不如,这个官差自然不用给他好脸色看。
李承乾淡漠的睁开眼睛,张开嘴巴吃了一些东西。正要启程时,忽然从林间涌出来几十个黑衣蒙面人。押送李承乾的那几个官差见状,直接逃跑了。
李承乾看着那些官差逃跑的路线,眼中有讥诮之色闪过,他看向那些黑衣人,道:“你们是老四的人吧?以他的心狠手辣,自然不会让我活着到流放之所的!”
“错了,本大爷就是来打劫的,听说你曾经是太子,定然做过许多贪赃枉法的事,收了不少好东西,只要你将那些东西交给我等,可以放你一条生路!”那为首的人大声说道。
李承乾眼中闪过不屑之色,道:“何必多此一举?此处山间野林,杀了我没有谁会知道的!”
“对,直接杀了!”有人大喊一声,直接提刀斩向李承乾。
却在这时,一颗石子破空而来,将砍向李承乾的那一柄长刀给荡开。众人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两道人影自林间闪身而出,却是一路跟踪而来的静罗公主和秦怀玉。这些黑衣人见得二人,均是大惊,当下有二十几个向着李承乾扑来,而其他的人,却是围向秦怀玉和静罗公主二人。
静罗公主扔出手中的剑鞘,将那扑在前面的人给击飞出去,一个空翻,落在了李承乾的囚车之前。
“哼,竟然敢袭杀当今太子,说,你们是谁派来的人!”静罗公主长剑横击出去,有好几个人中剑,发出惨叫的声音。
静罗公主一招得手,身子似陀螺一般转动,在众多黑衣人之间掠过,所过之处,均是有人倒下。围攻秦怀玉的那些人,也是被他一一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