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云峰上那传话的童子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陶谷的纠缠,看着被扯烂的衣袖,暗暗地生着闷气,这可是昨天刚发的一套新衣服!
还没新鲜两天就被外山门的那个白痴给扯坏了,那个白痴半边脸肿的都发亮了,还要让人扇他耳光,纯粹是有病!
凌霄殿。
“师父,外山门的那两个弟子是我杀的……”严尊面容严肃地站在那里:“要是刑律堂要追究的话,徒儿愿承担所有的责任。”
牧天纵无条件相信他,他却心里难安,毕竟他真的残杀了同门。先前在外山门,因情势所逼,他不能承认,可是他绝不能让师父给他背黑锅。
牧天纵瞥了他一眼,淡定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我知道。他们带回来的那两具尸首上的伤口是玄天惊雷剑造成的。”
“所幸玄天惊雷剑的伤口一般人很难辨认,不然刑律堂的那帮老家伙们早就请我去喝茶了。”
“既然师父知道,那您为什么还要替我们做担保?”严尊不解地问道。
牧天纵的脸陡然阴沉了下来,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突然暴怒起来:“我吃饱了撑得!这个理由你满意不?”
严尊眨巴着眼,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炸毛了,他很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牧天纵见严尊不说话,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一走就十年多,音讯全无!一回来就给我惹事,我不替你擦屁股还能怎么办?”
“幸亏被你杀的那两个人也是平素就劣迹斑斑,早就上了刑律堂黑名册的,不然我早就把你送到刑律堂去了!”
“师父您对我真好……”严尊满心满眼地感动。
“对你好有个屁用?你还不是说走就走?扔下我这把老骨头在这孤云峰上替你担惊受怕!”
牧天纵很久没有发过这大的火了,这下子把这些年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了。
纪千暖明白他这是爱之深责之切,他对严尊是真正的疼爱到骨子里了。
她走到牧天纵面前替严尊辩解道:“牧前辈,严尊这么多年不和您联系,其实是有原因的。”
牧天纵猛地一拍桌子,厚实的红木桌子顿时化为了齑粉:“哼,有原因?我倒要听听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多年连一个字儿都舍不得传给我!”
因为纪千暖也不是外人,所以他才把情绪宣泄的如此彻底,发了一通脾气过后,心里果然舒坦了许多。
严尊知道纪千暖要说什么,连忙走上前来阻止,与其让师父担心,他宁愿让师父好好把自己骂一顿解解气。
他拉着纪千暖的手,对视着她的眼,坚定地摇摇头,唇角绽放一抹苦涩的笑:“没事,都过去了。”
“到底是什么事?你让丫头说!我要听!”牧天纵强势地说道。真是奇怪,纪千暖什么都还没说,他的心底却莫名地隐隐泛起疼来。
纪千暖拉着严尊的手,柔声道:“今天要是不说清楚,牧前辈心里始终有个心结。以前的那些总以为过不去的坎儿,而今全都变成了回忆。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严尊怔仲片刻,眼中忽地流光潋滟起来,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最终还是点点头。
纪千暖转过身看着牧天纵恭敬地说道:“牧前辈,严尊之所以一直没有和您联系是因为他回到天元国之后就被人害的修为尽失,差点魂飞魄散了。”
“他的魂魄依附在一只小白貂的身上整整十年……就靠小白貂那四只小短腿,您说他怎么和您联系?”
“从重塑肉身到修为恢复,又用了三年多的时间。这期间因为我的事一直牵绊着他,不然他早就来残阳宗找您了。”
“什么?你竟然被人打得修为尽失,还差点魂飞魄散?到底是谁干的?”
牧天纵登时怒气上涌,强烈的愤怒充斥在他的胸腔,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崽子,竟然被人给伤成了那样子!而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只会躲在孤云峰上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