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旁边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五师弟的脸上登时一阵红一阵白,尴尬极了。
这群烈火谷的弟子们其实心里很清楚,五师弟种的这一块灵草确实品相很差,本就没机会留在烈火谷了,但是谁让这个姑娘这么倒霉,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碰了他的药田。
只要有这个理由在,凭他执拗的脾气,一定能说服让师父再留他半年。
五师弟被人戳中了痛处,他冲着纪千暖气急败坏地喊道:“什么叫苟延残喘的样子?在你没碰它们之前,它们原本长得好好的!”
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起床气。
“是谁在外面吵?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谁要是想死就去断头崖,别在这里打搅老子睡觉!”
众人一听这暴怒的声音,皆闭了口,他们一时情急竟然忘了冰阳子还在午休了,他平素最讨厌人家打扰他休息了。
“糟了!我们又吵到师父午休了!”
“完了完了!免不得要吃一顿竹笋炒肉了!”
纪千暖估算了一下时间,从她来到现在,这个冰阳子已经睡了快两个时辰了,看看日头已经快要西斜了,这午休时间未免太长了点吧?
她只顾着想一会该怎么和冰阳子开口提醉吟玄谱的事,没注意到旁边那群烈火谷的弟子们眼中算计的目光。
不一会儿,冰阳子及拉着一双露着脚趾的破布鞋,衣襟半敞,露着圆滚滚的白肚皮,一脸怒容地走过来。
纪千暖发现冰阳子走路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手里拄着一根形似粪勺的东西,这是有多困啊!难不成是熬了几个通宵在炼丹?
待他走近了,她才发现……人家确实是睁着眼睛,只是那眼睛长得实在太小了,睁开的状态下只能看到一道缝。
苏宣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在冰阳子耳边嘀咕了半天,纪千暖不用猜也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他嘀咕完了,又退回到那一众弟子中间,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纪千暖。
然而冰阳子在打量了纪千暖一番之后,却并没有发火。
那如绿豆般的眼睛虽然小,但是也能折射出相当锐利的光芒,他看着纪千暖问道:“小丫头,私闯残阳山可是大罪,私闯我烈火谷,偷走我药田里的灵宝更是罪无可恕,你可有什么辩解之词?”
“师父,人证物证俱在,您还让她狡辩什么?直接把她绑去刑律堂得了!”五师弟不满地小声抵抗道。
冰阳子用粪勺狠狠滴敲了敲五师弟的头:“住嘴!人家帮你救活了你种的那块半死不活的白阳仙芝,你怎么还好意思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
五师弟委屈地捂着自己的头,瘪着嘴想哭又不敢哭,抽噎道:“师父,您老是不是睡糊涂了?她来路不明,私闯烈火谷,还毁了我的药田……”
一想到自己几个月的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他就怄的要吐血:“我的白阳仙芝全被她给弄死了,一根活的都没留!不信你看!”
待五师弟气愤地转过身,指着自己种的那片药田,登时傻了眼……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原先明明都死了啊……这……”
众人听他语气不对,也转过去一看,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是见鬼了吧!
原先病恹恹的,趴在地上要死不活的白阳仙芝此刻全都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翠绿的叶子上凝聚着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这些白阳仙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那疯狂的程度好似这几个月都在受虐待似的。
五师弟直接目瞪口呆,此刻他已然忘却了脑袋上的疼痛,他看着冰阳子疑惑地问道:“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弟子原先明明看它们都要死了。”
“白阳仙芝怕干!”冰阳子白了他一眼说道,种了几个月了都没有发现这个特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可是……可是……你给我的种植手册上明明写着它喜旱啊!”
冰阳子倨傲地抬高下巴,斜睨了他一眼:“我又没说我那种植手册全是对的。要是种植手册全是正确的,我还考你们干什么?”
五师弟:……敢情是怪他太实在了?
好像只有自己是完全按照种植手册里的方法种植的,别人劝他给白阳仙芝浇浇水,可他就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