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乾几乎是被半抬着上的车，等到医院的时候，症状已经有些严重了！

他的后背满是冷汗，脸色白得可怕，连呼吸都好像若有似无。

舒曼抱着他，脑子发麻，整个人呆呆地像是抽去了意识的人偶一样。

事实上她也真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是，每过几分钟，她就会睁着她那双没什么焦距的眼在前后视镜里和司机对视。

她木讷的一遍遍问：“张叔，快到了吗？”

好多好多次，张叔都只能安慰似的回答她“已经最快速度了”。

甫姨也跟着来了，有着岁月痕迹的脸上总是默默的挂着泪，一下子显得苍老了许多。

刚开始把封乾带出来的时候，她对舒曼有几分埋怨的心情，但这一路过去，她又开始心疼起这个闺女。

抛开私心来说，封乾当年的行为就是在对她犯罪，后来还能给他养了一对儿女，足以见得这闺女是个心软有情的人！

而现在……

“舒曼！”甫姨伸手拍拍她紧绷的肩膀：“舒曼！！”

“啊？”舒曼眼神懵懂。

甫姨抚了抚她发凉的胳膊：“别担心，阿乾他福大命大，会没事的。”

闻言，舒曼避开她的眼神，却又强装着抽抽嘴角：“我不担心。”

“我不担心……”

那神色，哪里是心口一致的样子？

只是甫姨也不忍再揭穿她什么！

可恨的是，今天刚好家庭医生去参加学术研究会去了，不然哪里要颠簸这么长的路哇！

甫姨心疼得反复看封乾，却也同时看到了舒曼那双紧紧揪着他衣服、因为托着他的身体而青筋暴起的手。

那么干瘦的手，皮肤薄的像是随时会破掉……

终于，医院到了！

早就等在门口的几个大夫和医护人员立马就把封乾给接了进去，在这一路往里奔的过程中，舒曼不得不跟着跑。

因为，哪怕封乾已经像是没有意识，但他的手却始终紧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放！

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强硬的抽出来，但医生们害怕会因此起到反作用，于是就劝舒曼放弃了。

而且，他们也需要在这个过程中向舒曼了解事情的发生过程！

事情的过程很简单，舒曼就言简意赅的表达了两个人嬉闹的无意行为导致摔倒。

之后，初步诊断为脑震荡。

不算重度，但临床反应来看也没有轻度那么简单。

医生就站在病床边，用一副交代家属的语气在和舒曼解释着：

“应该很快会醒，之后可能会有反复的后遗症，具体看个人的恢复情况！”

舒曼脱口而出：“比如呢？”

“短暂的记忆错乱、健忘、行动迟缓、心悸、偶尔可能会有什么恶心、耳鸣之类的生理反应，总之个体不同，有可能还有别的，也有可能几乎没什么后遗症。”

随机性的？

意思也就是，看命！

舒曼认为封乾应该是命好的那类人，她试图努力调整心态。

医生走了，她还得留在病房里，因为手腕还在封乾手里！

她下意识的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安静男人，多少年了呢，她没有再这么认真的看过这个始终有着冷硬外壳的男人。

醒着的时候，尤其是他的那张嘴，一开口简直就是想置人于死地！

不同于他醒着的时候，封乾睡着的时候是真的很乖。

没错，舒曼用乖来形容他！

因为细看起来，封乾的长相其实属于漂亮型、偏女相，尤其是他的大圆眼长睫毛；

在闭着眼、没有眼神的时候，他的上半张脸像洋娃娃。

可惜了，这人会睁眼、会说话……

“呸呸呸！”舒曼连忙懊恼的轻打嘴巴：“活着的人当然会睁眼，会说话。”

打完嘴巴，舒曼就看着自己的手愣住了！

他的右手不是应该被封乾紧紧的捏在手心里的吗？

再往病床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