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国家、臣民、事业甚至理想……都为自己服务?”仙德尔莎低下头,看着眼前的青石桌面,喃喃自语道,“可那样,不就和历史上的暴君没有任何区别了吗?”
“我们没有能力成为让所有人齐声歌颂的圣王,那索性就去做个你口中的‘暴君’,要是一个王者的本身摇摆不定,并且后悔走上这个位置,那可就连暴君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傀儡,一个昏君罢了。”
“我体会过你们人类的世界……我想要带领天怒一族走向荣耀的顶点。”仙德尔莎痛苦的说道,“这有错吗?”
“你没有错,但你想没想过,在你登上荆棘王位之前,天怒一族可能就已经处于荣耀的顶点了!”
温和毫不客气的话让仙德尔莎呆若木鸡,她抬起头,迷茫的看着温和:“你说……什么?”
“我听说了你的故事,也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但是……你那个时候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给天怒一族的人们表现出了一个他们已经存在着的未来,你是发誓要守护苍白之巢,为天怒一族奉献自己的一切,可你却没有表现出你自己的欲望,甚至都没有一个要前进的方向。”
仙德尔莎抿起了自己的嘴唇:“我……不太懂。”
温和低下头,将手指点在仙德尔莎刚才注视过的青石桌面上,继续说道,“天怒一族缺乏的不是荣光,而是前进的方向,因为你们和我们不一样,你们几乎从一出生开始就站在了荣耀的顶点……你受到的‘王者教育’可能比我要多得多,但我不相信那时候的你没有发现柏伊赛尔的反叛之心,你选择了包容她的所作所为,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叫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大致意思就是‘自己的床铺边,怎么能让别人呼呼睡大觉’?这么说,你明白吗?”
“可柏伊赛尔派人偷袭了我,这也是我的错吗?”仙德尔莎抬起头,问道。
“连自己的床铺边都不让别人睡觉,你身为荆棘王座的继承者,又怎么能够允许别人跟你一样觊觎你的位置……或许就成为苍天之主的这件事情上,柏伊赛尔要比你适合的多。”温和毫不客气的教训着仙德尔莎,“你不但让她安安稳稳的睡在身边,还给了她把你从床上挤下去的机会……这一切的源头,不都是因为你自己吗?”
“都是……因为我自己。”
沉默了良久之后,仙德尔莎才又一次站起身来,冲着坐在石桌边的温和单膝跪地,以手抚胸低声说道:“虽然你只是一个卑微的人类,但确实给我带来了莫大的启发……无奈我早已没有了天怒一族该有的荣誉和身份,否则定会追随在你身边。”
“我可不希望你这样强大的家伙跟在我的身边。”温和笑着摆了摆手,“我刚才给你讲的道理,放在你和我身上,同样适用。”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明白了,温和大人。”
不知不觉间,仙德尔莎对温和的称呼都变得尊敬了起来,她是复仇之魂,由疯狂能量所组成的生命体,却在这个时候,找回了些许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