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知道,他们没有选择,只能成为对方的亲人,然后相依为命。
而瑞谚这边,赈灾进行得也并不顺利。
官仓空空如也,商贾大户为囤积居奇宁可让粮食霉烂让老鼠吃掉也不愿意拿出来赈济灾民,接到诏令,也个个推诿搪塞,没有一户肯出粮。
瑞谚早已料到会有此情况,而他没料到的是官粮也会有人贪墨,看来,赈灾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瑞谚隐隐感到背后还会陆续牵扯出不少事不少人,难怪往年赈灾都是朝中人人争抢的肥缺,而今年却再无人愿意来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肥肉变成了骨头,不仅榨不出一点油水,还可能一不留神搭上前途性命,这样的事,才会落到瑞谚这个在朝中几乎没有任何势力,空有亲王头衔的将才头上,现在,说不定有很多心怀叵测的人等着看这一幕好戏。
成霖听瑞谚如此说道一番,心有忧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不把昨晚偶然间路过马厩看到阿淼和聂卫的事告知瑞谚,以免平添烦恼。
“王爷,既然如此,您今晚设宴怕是他们都不会来。”
瑞谚看着手里的书,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到时候你们去一家一家地请,请不来,就押过来。”
“王爷,属下……”
“还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阿淼姑娘的,那个聂卫真的是她表弟?”
“他们的关系真假与否不重要,本王是想看看这两人究竟在筹谋些什么事。”
“可是……哎!”
成霖话到嘴边却还是没能说出口,瑞谚疑惑地抬头看向他:“有话就说,这样吞吞吐吐成何体统?”
“属下不敢欺瞒王爷,昨夜属下巡夜偶然经过后院马厩,见到阿淼姑娘和聂卫在谈话。”
瑞谚眉头一皱,放下书:“你确定是他俩,没看错?”
“的确是这二人,不过谈话的内容属下没有听到,看两个人好像都挺伤心的样子。”
瑞谚心中再次升起那股莫名的不快,这丫头果然有事隐瞒,要说这聂卫为何偏巧不巧就此时出现救了他们的命,如果巧合太多,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便是筹划已久的局。
“王爷,眼下该怎么办?”
瑞谚沉思良久,道:“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让那些富得流油的大户们拿出粮食来,你现在去把阿淼和聂卫叫来见本王。”
不到一炷香工夫,阿淼和聂卫便奉命前来,瑞谚还是那样看着书,半晌,无人说话。
阿淼和聂卫面面相觑,不知瑞谚心中又有何盘算,可瑞谚不说话,两人谁也不敢先开口,也不敢退下,于是只得这样站立着,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诡异的气氛。
终于,聂卫有些绷不住了,忍不住低声对阿淼道:“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你惹怒了王爷?连累我陪你一起罚站。”
阿淼也压低声音回答道:“昨晚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天知道他又哪根筋搭错了。”
“可是姐姐,你不觉得这气氛很不对劲吗?”
“有什么不对劲?”
“我觉得,王爷应该是有大烦恼了,是赈灾的事遇到阻碍了。”
“这些不是咱们该管的事,别说话了,等会儿该挨罚了……”
“咳咳!”
瑞谚咳了几声,实在忍不了这两人在他面前自以为很小声地交头接耳。
果然,两人立刻装作什么都没说的样子,各自调整了一下姿势,毕恭毕敬地低下头。
“你们真当本王是聋的?!”瑞谚重重地放下书,啪地一声扔到了桌上。
阿淼见瑞谚似乎真的恼了,忙拉着聂卫跪下:“王爷息怒,奴婢该死!”
“你是该死,平日说道起来道理一套套的来搪塞本王,现在就哑巴了?”
听到这话,聂卫自言自语地嘟哝:“也没哑巴啊,不是刚才还在说话……”
“聂卫!”不知为何,瑞谚现在看着聂卫觉得越看越不顺眼,一想到此人深夜和阿淼在马厩的情景,心中那股无名火嗖地又冒了起来。
“本王现在正为如何让那些大户把自家的存粮拿出来赈灾,看你平日伶牙俐齿,是否已有什么妙计?”
聂卫身子一抖,拱手道:“回王爷,小人平日只是有些小聪明,遇上这种国家大事,也是派不上用场啊,王爷如此英明神武,想必已有对策,岂容小人等胡乱置喙。”
“哼,你这马屁拍得不错,不过无济于事。”瑞谚冷冷地说着,走到两人面前,俯下身:“你俩,真的是姐弟?”
阿淼道:“回王爷,聂卫的确是奴婢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弟,奴婢是独生女,所以表弟也如亲弟。”
聂卫也道:“王爷,确是如此。”
看着信誓旦旦的两人,瑞谚突然觉得自己这气生得很是莫名其妙,而那股无名火也不知从何而来,只当是好笑罢了。
这时成霖走进来,对瑞谚道:“禀王爷,属下刚去确认过,各家都答应了今晚酉时会准时赴宴。”
聂卫冷笑道:“让拿出来个个都不肯,让来吃饭倒是积极。”
这句话犹如一道灵光闪现,让阿淼心中一动,拿不出来,吃进去倒是很积极?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一抹浅笑。
“禀王爷,聂卫刚刚已经替您解决了赈灾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