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皆点头:“只要能保住性命,多少银子都不会吝惜。”
“好,那请诸位安坐,本王去去就来。”
瑞谚说完转身便出了正堂,只留下成霖,正襟危坐在正堂之上,冷脸看着下面这群平日风光无限,此时却身抖如同筛糠的人。
“成将军,能不能快点上饭菜,我等都饥饿难耐,怕等不到解药便毒发身亡了啊……”
身形略瘦的人神色张惶,恐惧让他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诸位莫急,天灾年到处都歉收,府里能拿点粮食出来也不容易,望诸位理解......”成霖目不斜视,冷着脸,“稍安勿躁,王爷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诸位就此断送性命的。”
这时,突然有人举手道:“我立即出五斗粮!”
成霖瞟他一眼道:“这共有十五人,五斗粮怕是塞牙缝都不够。”
“请转告殿下,我愿出一石粮!”
成霖道:“王爷还说了,解药只有十粒,出钱粮多者可得,想必诸位此时已是饥肠辘辘,哪位出的粮越多,饭菜就上得越快,越丰盛。”
“愿出粮食一百石,纹银白两!”
“爽快,给李大官人上饭菜!”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护卫端着酒菜走了进来放到了那个李大官人的桌上。
其他还在心底打着小算盘的人见真的可以出钱买饭吃,便纷纷争先恐后地挤了过来。
“这么小气还想得解药,成将军,我出粮食五百石,纹银千两!”
“你们这都没有诚意,成将军,我这出粮食一千石,纹银两千……”
“还有我,我也出一千石,还有两千银子!”
“我也是,不,两千石,三千两银!”
“我出一万石,五千银子,成将军,转告殿下一定得给我留粒解药啊!”
“我这就吩咐管家打开粮仓,任殿下使用,只要能给小的留条活路……”
此时,隔间里,阿淼关上小窗,回头对靠坐在身后的瑞谚道:“王爷,依奴婢看这情形应是差不多了。”
瑞谚把玩着一个酒杯,悠然道:“不急,再等等。”
聂卫插嘴道:“王爷,那啥叫生死果的,不会真的有毒吧?”
瑞谚没说话,还是看着手里的酒杯,眼神深邃。
聂卫把小窗开了一条缝看过去,只见众人七嘴八舌,场面如鸦斗雀叫一般,成霖举起手中的剑:“口说无凭,请诸位立下字据,盖上印鉴,以免日后王爷落下个巧取豪夺之名。”
这一回,这些平日里各怀心思的人倒还真有那么点众志成城的意思,片刻之后,每个人都诚恳地捧上了加盖印鉴的字据。
此时,瑞谚方才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该去收场了。”
说着正待走出隔间回到正堂,又想起什么,转头对聂卫说:“生死果这个名字,是本王胡诌的。”
聂卫惊讶地啊了一声,侧头问阿淼:“姐姐,所以,这就是骗人的?”
阿淼冲聂卫狡黠一笑:“不然呢,还真让王爷下毒啊?”
再次回到正堂的时候,众人皆还处于恐惧笼罩下,个个脸色煞白,惴惴不安,甚至连面前的饭菜也食不甘味。
瑞谚接过成霖递过来的一叠字据,满意地笑道:“本王代沧水百姓感谢诸位慷慨解囊。”
见瑞谚回来,有人迫不及待道:“现在我等字据已签,还请殿下赐解药。”
瑞谚一副莫名的表情:“诸位吃的这杏仁样子是难看了些,可只是寻常杏仁,并无毒,何须解药?”
众人哗然。
“殿下,为何如此戏耍我等?!”
“殿下以如此手段征粮,若圣上怪罪下来,殿下当如何交代?!”
瑞谚反问道:“诸位,挨饿等死的滋味如何?”见众人不说话,继续说道:“看诸位脸色也知道不好受,诸位平日里养尊处优尚且如此难受,更何况是生活本就艰难的百姓?本王是军人,诸位都听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吧,圣上派本王来沧水,诸位还不明白是何用意吗?”
“若说天灾不可避免,人祸便是罪大恶极,诸位的存粮与其落入某些喂不饱的硕鼠的无底洞,倒不如拿出来赈济灾民于水火,可算得上功德一件,况且也是为朝廷分忧解难,圣上爱民如子,亦自会感念诸位善举。”
刚才还群情激奋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无人再出声,也没人再胆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