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谚放下笔,抬了抬眼皮,见阿淼还是毕恭毕敬地跪着,道:“人都走了,你还趴那儿给谁看?”
“王爷和侧妃娘娘都未曾让奴婢起来,奴婢不敢起来。”
“你是从何时起,如此在意这规矩礼数了?本王这书房,你不一向是来去自如?怎么,这会儿突然想起要遵这虚礼了?起来!”
“是,谢王爷。”阿淼站起来,觉得膝盖跪得有些发麻,竟趔趄了一下,忙扶住旁边的椅子腿,方才勉强站稳,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书桌旁边,开始磨墨。
瑞谚重新拿起笔继续写,阿淼一边磨着,一边小心地偷看他,心中盘算着如何能很自然地问问昨夜是否见过他,以及那粗陋的帕子的事。
“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阿淼没想到居然又是瑞谚先发问,愣了愣,道:“不瞒王爷,奴婢的确有事想请教……”
“说。”
“奴婢昨夜饮多了酒,遗失了一方锦帕,奴婢只想得起似乎是遇见过王爷,所以……”
“所以特来问问本王是否有捡拾到你那锦帕?”
“是……”
瑞谚将笔放在那笔洗上,慢悠悠地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是这个吗?”
那锦帕上歪歪斜斜的花鸟赫然映入眼帘,阿淼双眼一亮,果然是在瑞谚这里,忙伸出手去抓,瑞谚一扬手,她扑了个空。
“这帕子不是你要送给本王的吗?酒醒了,就不认了?”
阿淼的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一阵红晕:“这……这只是奴婢闲来无事用来练手的,绣得如此粗劣,怎可……怎可污了王爷双眼……还请王爷还给奴婢……”
瑞谚看着那帕子,道:“乍一看的确不堪入目,看久了倒还瞧出几分别致来,你昨夜还特地跑来送给本王的,今日怎可又讨回?”
阿淼的脑子嗡地一声,她设想过昨夜的各种可能,唯独没想到她竟会是自己跑来找他的,阿淼越想下去,越是紧张,饮酒断片,太可怕了。
“王爷是……说奴婢昨夜自己来书房的?”
“不错,还醉得跟瘫烂泥一样,还胡言乱语了一通,你都不记得了?”
阿淼拼命地回想着,脑袋却依然一片空白。
瑞谚将帕子塞回袖子里:“帕子嘛送给本王了,就别想着拿回去了,关于昨夜的事,你再好好想想,想不起,本王也有办法让你想起。”
阿淼低下头,目光不安地胡乱游走着,似乎有话却说不出来。
昨夜,醉酒,书房,然后,瑞谚将她抱了回去,这一切到底都有些什么联系啊?
瑞谚见她愣头愣脑又紧张地搓着手,不知所措的样子,嘴一抿,对着阿淼招招手:“过来。”
阿淼犹豫着凑了过去,没想到瑞谚突然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往面前猛地一带,两人的脸距离仅有一指宽,阿淼茫然地看着他,怔怔地竟忘了挣扎。
他脸上挂着不易觉察的笑意,慢慢地靠了过来,眼见他越靠越近,近到他呼出的鼻息撩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抓挠起来,瑞谚,他这是……想做什么?
就在瑞谚作势要吻上来的时候,阿淼突然觉得这画面好熟悉,而且新鲜得仿佛刚刚发生没多久,好像就是……昨晚!猛地一惊,忽地就清醒过来了,昨夜发生的事,如同浮影掠光,在那一刹那竟全部都回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