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儿一听顿时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也不再求饶,只是垂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阿淼忍不住低声问挨在自己身边的素尘:“不过就是送回相府,为何这茗儿就好像要了她的命一样?”
素尘掩住嘴道:“你不知道吗,按照皇家的规矩,陪嫁到夫家的丫鬟若在夫家犯了错被送回娘家,一辈子都将是下人中的下人,可以任意买卖,而且终身不得婚配。”
“惩罚得这样严重啊……”阿淼摸摸后脑勺,心想最狠不过生不如死,王妃娘娘还真是在为她出气,不过就打了一下而已,茗儿虽说是愚蠢狂妄,有点狗仗人势的意思,可罪不至此,想到这,阿淼心有余悸地看了郑氏一眼。
郑氏直起身,慢慢走回座位上,睥睨众人,道:“此事,希望王府上下都引以为戒,不要私心以为朔王府向来宽待下人,就可以随心所欲,恣意妄为。”
“是,谨遵王爷王妃教诲!”
众人散去后,瑞谚起身,踱着步子走到阿淼面前,看了她许久,盯得阿淼心里有些发毛,那眼神,直勾勾地像是要戳穿她心底的什么隐秘。
“王爷为何如此看着奴婢?是奴婢脸上有脏东西吗?”阿淼下意识地往脸上抹了一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方才为何替打你的那人求情?你缺心眼吗?”
“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况且奴婢不过是昏睡了一晚,也没受伤……”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可不是这么用的。”瑞谚冷冽地笑着,言语间充满了讥讽和不屑,“你今日起来,感觉如何?”
“回王爷,奴婢没事,就是后脖子还有点痛,过些日子应会大好了。”
瑞谚绕到阿淼背后看了看,依稀可辨浅浅的指痕印,那是昨夜为了让陷入意乱情迷中的她能安睡而不得已下了一点狠手,却没想到竟在她肌肤上留下了痕迹。
“那就好。”
瑞谚淡淡地说着,从阿淼的身边擦肩而过。
阿淼却注意到,瑞谚的嘴唇上有一道血痕,像是因为干裂而造成,又像是被什么给叮咬过,细细的一条,竖着刻在他的下唇上。
她清晰地记得,数日之前见到他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可不知为何,那条血痕总让她尤其的在意,她摸了摸自己的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倒是从很久之前开始,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瑞谚那颜色淡淡的薄唇,总是让她有那么点春意盎然的幻想,而那次书房偷亲,鼓足了勇气也才敢吻一下唇角,而且还被装睡中瑞谚的识破,难堪至极,也不知道下一次这样的机会,会是多久之后了。
阿淼被这个过分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她紧接着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脸,那痛感让她总算是清醒了一点,看来自从侧妃进府那晚,瑞谚戏谑般地对她“礼尚往来”之后,竟让她生出那么些大胆的妄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得打住,一定得打住。
“你在干什么?又是出神,又是捏脸的,魔怔了?”一抬头,瑞谚站在门口,正回头望着她。
他的嘴唇微微向上弯曲着,分明的唇线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该死,他怎么偏偏要摆出一副这引诱她的表情,阿淼忙低下头,克制着心里那非分的想法,结巴着说:“没,没什么……”
瑞谚眉头一皱,走过来不由分说用手覆上她的额,疑惑自语道:“应是过去了才对,难道还有后遗症?”
阿淼仓皇一躲,瑞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还在用手反复试探着她额间的温度。
“王爷……不要这样对奴婢好……”
“怎么了,还怕本王控制不住轻薄了你不成?”
“不……奴婢是怕……”
“怕什么?”
阿淼使劲咬了咬后槽牙,道:“奴婢是怕……怕自己控制不住!”
说完,阿淼根本不敢抬眼看,像迷路不慎遇到猫的老鼠,迅速地从瑞谚手掌下滑出,一溜烟儿地奔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