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阿淼给送亲队伍中的东夷使者每个人分发了一锭银子,让他们各自谋生,遣散了这个土忽时期建立的使团,之后便跟着成霖和聂卫踏上了归途。
不知是不是劫后余生的快感,或是潜意识里想着逃离那个恐怖的地方,一行人只用了两日便已到了定河。
军营依旧驻扎在距离定河不远的城郊,阿淼出了马车,抬头便看见瑞谚站在大营门口,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五味杂陈,虽离别仅有短短几日,却像久别重逢一样,一时竟按捺不住,众目睽睽之下,跳下车直向他飞奔了过去。
瑞谚伸出双臂将阿淼环腰抱了起来:“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阿淼搂着瑞谚的脖子,两人四眸对望而笑,眼神间,灿若星河。
当终于意识到两人这旁若无人的亲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不妥,瑞谚将阿淼放下来,握住她的手,也没瞅众人一眼,拉着她径直走进了大帐。
卿涵看在眼里,心里却有那么一丢丢酸溜溜的羡慕,无论她如何试探,聂卫都没有任何回应,反而从凌河一路回来,他似乎都在逃避她,这让她很是郁闷。
众人却见怪不怪地笑了笑,也陆续进了大营。
大帐内,瑞谚将阿淼压在卧榻上,像是生怕她再度消失一般,吻了很久很久。
仿佛过了一段十分漫长的时光,他终于放开了手,微微喘着气,她的唇有些肿胀,脸颊稍稍泛红,眼中璀璨闪烁如宝石的光芒。
突然,胸中那股胀痛又开始发作起来,瑞谚握了握拳,坐了起来。
阿淼也起了身,看着瑞谚,他的肩膀因为疼痛而略微抽搐,却极力地掩饰着,她轻声道:“你还准备瞒着我多久?”
瑞谚转过头,“你说什么?”
“我都知道了,你为了救我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你也是因为这个,才推开我的吧?”
瑞谚的脸色有些发白,笑了笑道:“你听谁说的,没这回事。”
“真的是我乱想了吗?”阿淼起了身,“瑞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怕我担心,还是觉得我不配知道,我爱的男人都为我做了些什么?!”
瑞谚背过身去,沉默着。
“好,你不说,那我去找师父,他什么都会告诉我!”阿淼起身便往外走去。
“阿淼,不要去……”瑞谚急忙想拉住她,胸口的疼痛却让他忍不住弯下腰。
阿淼忙扶住他慢慢坐下,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色,心中一阵酸楚,竟落下泪来。
“我从来没见你受过伤,我不知道,你的伤竟是这样重…….”
瑞谚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是有些伤,但是你不至于现在就担心得掉眼泪吧?”
阿淼眨眨眼,抹了抹眼睛,别过头去:“谁担心你了,谁叫你这么不爱惜自己……”
“我很爱惜自己啊,这不,你如此诱惑我,我也没有情不自禁吧?再说了,伤也总会有痊愈的一日。”
“亏你还能说笑…….”阿淼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这是又在骗我,回来的路上聂卫都跟我说了,你这内伤百日之内最重,百日之后虽看起来会与常人无异,但会伴随你终身。”说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环住,瑞谚附在她耳边,温柔地说:“不要哭,阿淼,看着你哭,比我自己受伤还痛上千百倍……”
阿淼鼻子又是一酸,强忍住泪意,掩饰般地吸了一下鼻子,“其实,我已经找过师父了……”
“你真的去找他?不怕我又不高兴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得上吃醋?你是武将,身系国家重任,怎么能一直伤着呢,趁着消息还没走漏,得赶紧给你治好啊……”
“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你去找他…….”瑞谚皱起眉,将她抱得更紧。
“治好你的伤现在是我的头等大事,你,必须无条件配合我,知道了吗?”阿淼坐起来,从怀中摸出药瓶,倒出一粒:“来,这是师父炼的药,每天一粒,假以时日,便可保你内伤不发。”
瑞谚看着那粒红得发黑的药丸,皱着眉头,整张脸的表情都写满了拒绝。“言奕衡给的药?不吃!”
“好了……”阿淼像是哄孩子一般地拍了拍他的脸道,“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来,乖,快点吃了…….”
瑞谚别过头去,“谁知道言奕衡安的什么心,要是他想毒死我呢?”
阿淼无奈,扳住瑞谚的下巴,将他的头扭过来,“你真不吃?”说着竟将药丸一下子塞进了自己嘴里。
瑞谚吃了一惊,忙捏住她的嘴:“你干什么,药都敢乱吃,快吐出……”
话未说完,阿淼伸过头来,轻贴上他的唇,搂着他的肩头将他推倒下去,微微一张嘴,用舌尖一裹,那圆溜溜的药丸顺势从她的嘴里滑到了他的嘴里。
看着瑞谚含着药丸一脸的震惊,本能地嚼着,阿淼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嘴张得刚刚好,早这样不就好了?”
“你以后都准备这样给我喂药?生扑,加推倒?”瑞谚眸中含笑,似有万般光彩,“这样下去,我要真忍不住吃了你,那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