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
赵弘润站在窗户前,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在冶造局内大喊大叫,并指名道姓叫冶造局的局丞王甫出来见他。
只可惜传来声音的地方距此地离地颇远,他虽然隐隐看到远处的空地上似乎围聚着一群人,但是却看不真切。
见此,宗卫穆青抱拳言道:“殿下,我去看看。”
说着,穆青便推门走了出去,没过多久,便又回到了屋内,抱拳回禀道:“殿下,是兵部辖下兵铸局的郎官,叫做郑锦。”
赵弘润闻言皱了皱眉,问道:“他来做什么?”
“据那郑锦所言,兵铸局曾叫冶造局修缮、并赶制一批马车,用于今年向驻军六营运输新的军备,不过昨日,殿下叫冶造局宣布终止与朝中任何一个部府司署的合作,因此……”
“来找茬的?”赵弘润打断了穆青的话,直接了当地问道。
听闻此言,穆青耸了耸肩,语气古怪地说道:“是否是找茬我不敢肯定,不过,那家伙带着十几名兵铸局的公吏,怎么也不像是来做客的。”
“哼!”听闻此言,赵弘润轻哼一声,推门走出了屋子:“走,随本王去看看!”
“是!”
而与此同时,在冶造局内的一处空旷的空地上,那名穆青口中的兵铸局郎官郑锦,正破口大骂着冶造局局丞王甫的名字,而在他面前,则围聚着一大群闻讯而来的冶造局官吏与局内的匠工们。
看这些人的表情,似乎被郑锦骂地有些手足无措。
而扫视这些冶造局的官吏与匠工们,那兵铸局的郎官郑锦仍然骂骂咧咧不休,丝毫不留情面地骂道:“都愣在这做什么?去叫王甫出来。今日定要这厮给个说法!”
不得不说,冶造局的官吏与工匠们,面对着兵铸局出身的郎官郑锦。简直就是丝毫底气也无,良久。才有一名官吏小声地说道:“郑大人息怒,已有人去请王局丞了。”
那郑锦闻言脸上怒意稍减,但仍旧不忿地呵斥道:“那为何还不见那王甫?!”
不多时,冶造局的局丞王甫便领着几名属下急匆匆地来到了此地,待瞧见一脸不忿的郑锦时,王甫心下苦笑了两声,硬着头皮上前与郑锦见礼。
“郑大人。”
不可思议,堂堂冶造局的局丞。位比司郎的官员,竟然主动向官阶比他第一级的郎官郑锦行礼,按理来说,等级森严的大魏官制,应该不至于会出现这种事。想来唯一的解释就是,冶造局在朝廷六部二十四司中垫底惯了,以至于没有人将他们放在眼里。
“王局丞,嘿嘿,王局丞好大的架子啊。”
在瞧见局丞王甫后,郑锦脸上的怒容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嘲讽与不屑,只见他甚至对王甫的行礼无动于衷,冷冷说道:“王甫。你今早叫人通知我兵铸局,说是那批马车的活你们冶造局不干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
王甫正要解释,却见郑锦打断了他的话,怒声骂道:“你可知,那批马车是用在何处的么?那是今年向驻军六营运输更替军备的马车,若耽误了驻军六营更换军备,你们冶造局吃罪得起么?”
王甫闻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正要开口。却见郑锦又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留颜面地命令道:“王甫。郑某不想与你废话,总之。那批马车,你给我按时完成,若是因为你等,连累我兵铸局被驻军六营的大将军问罪……”他环视了一眼周围那些冶造局的官吏与工匠们,恶狠狠地威胁道:“小心郑某叫人打断你们的腿!”
听闻此言,周围那些冶造局的工匠们纷纷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想想也是,或许在冶造局内担任文官的官吏,他们有可能被以往不平等的待遇磨光了棱角,但是这些位足不出户在冶造局内打铁的铁匠们,脾气仍然还是比较冲动的。
“什么玩意!”
“我冶造局又不是给你们打下手的。”
“凭什么在此耀武扬威。”
低声的嘀咕,响起了周围的人群们。
听闻此言,郑锦面色一班,眼神凶狠地扫视了一眼周围,满脸愠怒地质问道:“谁?是何人说话?有本事大声说出来,当着本官的面!”
众冶造局的官吏与工匠们顿时沉默了。
显然,哪怕是脾气冲动的铁匠们,他们也清楚眼前这位究竟是什么人,虽然心中愤怒,却是敢怒不敢言。
见此,郑锦脸上泛起几分讥讽不屑之色,一脸不快地骂道:“一帮欠收拾的孬货!”
说着,他再次将目光望向王甫,不客气地质问道:“王甫,方才郑某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尽快给本官赶制出那批马车,明白么?!”
王甫闻言心中不由地苦笑起来,在犹豫了良久后,苦笑说道:“郑大人,不是王某有心延误兵铸局的大事,实则是……王某就这么说吧,眼下冶造局,已非是王某说了算了。”
“唔?”郑锦闻言一愣,诧异问道:“怎么,你被削职了?”
“那倒不至于。”王甫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解释道:“不过,那一位的话,王某不敢不从就是了。”
一听这话,郑锦皱起了眉头,不悦说道:“就是那个叫你们冶造局终止与我兵铸局合作的家伙?……叫那厮出来见我!”
老实巴交的王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低声说道:“那一位,恐怕是郑大人也得罪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