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顾名思义即『渭水之南』,在秦国覆亡陇西的同时,另外一部分秦国军队,则将手伸向这里,因此与长久生活在渭水一带的『乌边部落』发生了冲突。
就像羯角部落的大族长比塔图意识到了魏国的威胁,乌边部落的大族长『切拉尔赫』,也意识到了秦国的威胁,遂拉拢当初居住在河西的羌胡,组成联军共同对付秦国的军队。
这支联合针对秦国的联盟――姑且称为『渭水联合』,曾一度给秦国造成巨大的威胁。
尤其是当乌边部落的大族长『切拉尔赫』,在魏公子润初次征讨羯角部落期间,取得了部落的支持之后。
为了应付来自三川以及河西的威胁,秦人在渭水之南建造了一座堡垒般的城池,即『下』,用来防御乌边骑兵与河西羌胡骑兵。
待等到陇西魏氏覆亡,魏氏残余氏人在南梁王赵元佐的引领下投靠中原魏国,秦国在迅速占据了陇西之后,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渭水联合。
随着秦国的出兵,乌边部落率先被打残,余众在其族长切拉尔赫的带领下,不得不放弃渭水平原,向东迁移、投奔当时欣欣日上的川雒联盟。
乌边部落被击败,仓皇东逃,这引起了河西羌胡的恐慌,在当时秦军主帅秦少君的怀柔策略下,一部分河西羌胡被说动,成为了秦国的附庸,替秦人放牧战马、牛羊。
而在此期间,
华阴平原的『部落』,则接替乌边部落,扛起了阻挠秦国入侵三川的重担。
相比较乌边部落,部落更强大,秦国军队在渭水平原上与部落的羯族骑兵经过多次战争,却始终讨不到便宜。
一直到部落的老族长『费扬塔珲』过世,原头领『鄂尔德默』接掌大族长的重担,导致部落爆发内乱,秦军这才有机会打败部落,真正将手伸入了三川。
而在这段战争期间,渭南『下』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等同于秦国的东边屏障,因此也称作『秦东』。
不过最近几年,『下』逐渐失去了防御壁垒的作用,因为在部落战败之后,这个曾一度与秦国爆发战争的三川部落,已远迁三川东部,再加上河西羌胡的逐渐归顺,使得秦国在这一带已无敌手。
正因为这样,前年秦国发动了大规模的东征。
总得来说,『下』这座要塞级的城池,作用已从当年的边塞重防,成为今日的后方据点,前后两次支持秦少君与武信侯公孙起的东征。
也正因为这样,驻守下的秦兵,万万也不会想到会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偷袭下。
十一月初五,在下城的东城门处,一队约三四百人左右的秦军士卒,在城外指挥着数千民夫,将一桶桶装满谷物粮食的木桶搬上马车,准备运往前线武信侯公孙起的军中。
而在城墙上,或有几名守城的秦兵围在一起,一边看着城下众人的忙碌,一边讨论着这场战争。
不得不说,前年发生的『秦魏三川战役』,让近些年来盲目自信的秦人认清了魏国的强大,也牢牢记住了『魏公子润』这个名字。
也难怪,毕竟在『秦魏三川战役』中,秦国败地实在是太惨了,整整二十万军队,到最后居然只剩下寥寥千余人逃回本国,其余近二十万士卒皆埋骨异乡,毫不夸张地说,这场战败毫不亚于魏国的『魏韩上党战役惨败』。
“不知武信侯大人的军队是否已击败了那个魏公子。”
期间,有一名秦军新兵喃喃自语道。
在旁,附近几名秦兵相互瞧了一眼,默不作声。
倘若换做在几年前,倘若有人说出这种不自信的话,相信定会遭到其余秦兵的指责,但此时此刻,却没有一名秦兵开口指责,只因为『魏公子润』这个名字在秦国的名头实在太响亮。
良久,或有一名老卒似信心十足般安慰道:“放心吧,小崽子们,那可是武信侯大人!”
听闻此言,周遭几名秦兵附和地笑了起来,总算使得稍有紧张的气氛回暖了些许。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沙沙声。
那名秦军老卒抬起头来,惊讶地看到在远处的茫茫雪原上,竟奔来一群马群――没有骑士的无主之马。
『野马?这一带还有野马?』
那名秦军老卒心中有些激动,毕竟秦律清楚规定,若有人向国家献上马匹,都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奖赏,甚至还有机会晋升为骑兵。
想到美处,那名秦军老卒恨不得此刻奔下城墙,出城抓住那些无主之马。
但遗憾的是,此刻他正在当职,不能离开自己的岗位――秦律对于擅离职守的士卒,惩罚那可是极其严厉的。
“便宜城下那帮混蛋了。”
在心中挣扎了半响,老卒叹了口气,放弃了出城捕马的心思。
而此时,那名新兵揉了揉眼睛,困惑地说道:“咦?那群野马……好似拉着什么东西。”
“唔?”
秦军老卒闻言一愣,随即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那些野马。
盯着看了半天,他这才发现,那群野马身后的确好似拉着一大坨东西,只不过这一坨东西的颜色与四周的雪景相近,以至于短时间内竟未发现。
『那是……』
秦军老卒咽了咽唾沫,心中涌起强烈的危机感,不由地冲着城下喊道:“敌――袭――!”
“什么?”
听到老卒的呼喊声,城下那些正准备捕捉那群野马的秦兵与民夫们皆愣住了,面面相觑:敌袭?哪里来的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