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郝周按住桌子,激动地拔高了音量。
她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问完,她却没给秦木遥回答的时间,显然,那不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而是一个质问。
郝周不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了,她能够在情绪起伏之后尽快平复。
缓了口气,她平静道:“你可能对这些事有一些误会,我和你解释一下。公司本来对办公室恋情没有什么限制,是老大和现任妻子在一起后,他的现任妻子……出于某些原因,提出来了这一点。
这项规定也没有写进公司的规章制度里,只是成为了一个潜规则,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人事用来讨好老大妻子的。”
竟然是这样!
秦木遥很快想到,也许正是因为老大的现任妻子是从办公室走进了老大的家,所以她才会有所顾忌。这么一想,秦木遥不禁为她感到可悲。她使用某种手段得到了老大,却也要疑神疑鬼一辈子。
“至于舒总,她是个百无禁忌的人,只要产品发展好,她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提起舒洁,郝周的脸上显现出些许欣慰的笑容,如汩汩流淌的泉水,她同秦木遥阐述了舒洁的过往,“这个产品是舒总和老大一起构思创造的。
她的初心很简单,只是希望江城能有一个供江城人交流的平台。大江网的创建,丰富了几代江城人的生活,陪伴了一代江城人的成长。
这个产品与微博、豆瓣那些的全域性产品不一样,它只属于江城人自己。她现在的所求也很简单,她只想要这个产品能够延续下去,希望大江网不要那么早衰败。
和老大离婚之后,舒总暂时离开了公司,这里是她的伤心地。如果老大、老王能够管理好这家公司,她也绝对不会回来。她之所以回来,正是因为她看不下去了。”
听着郝周慷慨激昂的讲述,秦木遥不禁问道:“你和舒总是……好朋友?”
瞬间偃旗息鼓,郝周双手缩回到腿上,“嗯。”
“我只是问问。”觉察到郝周的不自然,秦木遥连忙解释。“只是比较好奇。”
若有所思了几秒钟,郝周扬起一个释然的微笑,“好吧,我刚刚一下子理解了你的处境。在公司里,我们还是本能希望和别人不要形成除了同事以外的关系存在。那会影响我们的判断,也会影响别人对我们的判断。嗯,这确实是个难题。”
她再度陷入沉思。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还没将秦木遥与季初奕的关系纳入到考虑范围内,很奇妙,她在选择秦木遥去和季初奕打头阵时,分明利用了他们的这层关系,可一转眼,她就忘记了这层关系会给秦木遥带来的麻烦。
所以说,感同身受什么的,大多时候只是一句空口号。人只有切身体会到了痛楚,才能明白别人的拒绝。
当郝周在不断自我反思时,秦木遥也在一遍一遍地自问:季初奕来公司工作,确实会带来一些难题。可是,生活中永远充满难题与挑战不是吗?不能因为惧怕困难,而选择逃避啊。
也许季初奕对这份工作很感兴趣,也许这就是季初奕想要的工作,这都不一定。她怎么能替季初奕拒绝呢?
长长地舒了口气,秦木遥道:“我知道了。倘若季初奕真的来了,我会努力去学会平衡工作与生活的。”她两手一摊,万分洒脱:“好了,你成功说服我了。”
从抗拒到接受,无论信服与否,至少,秦木遥愿意作出让步。
见郝周扬起笑脸,秦木遥再道:“我只能帮你把季初奕约出来,但我不会干涉他做任何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