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老人脾气温和,尚且能够温声细语地交谈,但有的老人脾气急躁,态度恶劣,仿佛是护士欠了他的。
又往前走了好一会,秦木遥以为那件事就此翻篇了,却是没想到,张阿姨忽然开口:“其实,我儿子是想给我找护工的,护工一天200,就帮我打个饭,太不划来了。
我想着,我现在也没有那么严重,还是能省则省吧。不过我约了手术后的护工,医生说做手术后不能下床,必须要护工。”
张阿姨苦笑一下,望向秦木遥,眼神里藏着点躲闪意味。
秦木遥感到好笑:“您儿子一年都赚70万啦,又何必省这几百块呢?”
“唉。几百块省了也就省了,可要是赚几百多难啊。我儿子要买房呢,钱就得这么省出来。”张阿姨强势道。
她接着叙述:“我家是后来搬来江城的,那时候说是要买房,但一直犹豫没买。我们住的还是我老伴好久之前分的小套,在湖西那边。
那个房子地段也不好,周边也没什么商场,房子也太老了。我没什么赚钱的能耐,这些年没能给儿子存下来什么钱。现在儿子交了个女朋友,说必须要有房子才能结婚……”
后面的话语淹没在嘈杂中,落下两步,望着张阿姨步履维艰的背影,秦木遥默默叹息。
买房要掏空六个人的口袋,此种矛盾与悲哀,到底应该如何调节呢?什么时候,年轻人才能不被“买房”压垮?
“你明天要做手术吧?你做手术,你儿子也不来吗?”时婉怡忍不住问道。
张阿姨垂了头,若有所思的表情,挠了挠头,不确切地说道:“应该不来吧。他那天来的时候,没和我说他哪天过来。”
时婉怡还想说什么,秦木遥掐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继续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了。
时婉怡动了动唇,悠长地叹了口气。
话题戛然而止,话声就此打住。
倒是那嘈杂,始终不绝于耳。
电梯前,人依然那么多,仿佛全江城的人都来到了这里。
一波人潮涌动,仨人被挤入电梯,秦木遥一手一个,挽住两个“老可爱”,以免被冲散。
可奇怪的是,电梯内没人说话,从喧闹到寂静,只是关门的功夫。
“叮。”电梯抵达十楼,一批人涌出。
刚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秦木遥稍一侧目,便瞧见了坐在长椅上的季初奕。
“季初奕!”秦木遥惊喜地唤道,立即撒开俩人,朝着季初奕奔去。
季初奕起身,接住跑来的秦木遥,叮嘱:“注意安全。”
秦木遥嘻嘻笑道:“季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算来,我们差不多有一年没见啦!”
“这么想我啊?”季初奕受宠若惊。
眼珠一转,秦木遥压低嗓音,调笑道:“是的,医院阴气太重,需要阳气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