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只身一人慢步走进门来,右手还提着一个鸟笼,一边逗鸟儿,一边往里走:“哎呀,来来来,允弦来瞧瞧老夫最近新得的这鹦鹉看着可好啊?”
一入门,白先生还没瞧见苏允弦人呢,就看到那肉包儿身着一身锦缎制的小衣裳,正躺在院儿里的摇椅上,那日子过的叫一个惬意!
“你这猴儿倒是比我们这当主子的还会享受呢!哎呀,老夫若是下辈子投胎转世,也要当人的玩物,可不当人了。”
严敏忙不迭的从正厅赶出,还命小夏将方才备好的汤婆子取出递给了白先生:“先生……”
话一说出口,严敏便察觉到自己刚刚嘴瓢喊错了称呼,于是连忙改口道:“国师。”
“喊什么不重要,也别叫老夫国师啥的,那都是捧杀!日后啊,你们也都同太子一样,管老夫叫师父好了。”白先生咧嘴一笑,顺势往椅子上一坐,他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子一僵,顿了顿后又道:“前太子。”
苏允弦准备了一些自己最近写的文章,故而就来的迟了一些,他将自己的文章书卷搁在了桌上,对白先生行了礼后又道:“学生这几日正照着上次国师指点的方向修改,国师再看看。”
没想到,仅仅就只是这么一个称呼的事儿,反倒是让这白先生急了眼了。
小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瞅着苏允弦,道:“老夫这逃出宫就是为了不想听见人喊我国师,为躲清净的,你可倒好,左一口国师右一口国师的,只要老夫现在听着谁喊我国师,我就知道准没好事儿,刚才还跟敏敏说,日后叫我师父!”
这一声师父……
苏允弦微微怔了怔,前太子殿下才能允称白先生一句师父……
这是何等的殊荣。
“你就是老夫最后一个关门弟子了。”白先生说完还傲娇的白了允弦一眼。
正从外面姗姗来迟的楚浩然一脸嬉笑的看着白先生说道:“那可不成,师父你不能偏心眼,我也是您的学生,不能这么偏心让允弦改了称呼。你可得好好教我,来年就是殿试了,不能偏心眼只教允弦啊!”
“你们这几个是老夫带的学生里最有资质的,也是老夫最是放心不下的,可知道这段时日萧逸在做什么吗?”白先生说完环视了一眼四周,又道:“到时候殿试上,若是被旁人比了下去,这辈子都别说跟老夫相识,丢人!”
严敏噗嗤一声笑了一声,白先生这明显就是恨铁不成钢。
他老人家还要辅佐新帝,还要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过来辅导苏允弦他们三人的功课,属实是难得。
这份情谊,严敏谨记心中。
白先生看了他们仨新做的文章,指出了其中不足之处,片刻也没有耽搁,动身就要回府去。
看似白先生又是溜鸟儿,又是逗乐儿的,明眼人都能瞧得出,这小老头儿忙的都快脚不沾地儿了。
“师父等等。”严敏从后院儿库房出来,忙不迭的赶上前去一声喊住了白先生:“我让人给师父准备了一些锦缎做的新花被褥,天气一日比一日凉了,师父保重。”
“看看,还得是我们敏敏,枉老夫平日里没白疼你这丫头!”尽管只是些不怎值钱的被褥,可白先生的脸上却乐开了花儿,临走前又对苏允弦几个,好一番的数落。
“唉,我敏姐儿就是那天降紫薇星,走哪儿,哪儿都稀罕,我们仨,就是一坨牛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