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阮卿竹忽而眸光一闪,看着阮良翰激动的神色,仿佛见了火的飞蛾。
她眯了眯眼,吐出一句:“父亲……”便陡然昏了过去。
“来人!立刻请大夫!”
昏昏沉沉间,阮卿竹耳边只余一声阮良翰的厉喝,随即便陷入黑暗。
“老爷,发生何事了?”
“爹爹要为禾儿做主啊!”
吵闹声中,阮卿竹皱眉展眼,看见了围在房中的人群,她闷哼一声,顿时引来众人目光,阮良翰一听这声便转过头来,目光专注地走近阮卿竹。
“卿竹醒了?”这是阮良翰第二次唤阮卿竹名了,房中众人骤是面色一惊。
自大姐出生起,老爷何时唤过一句大姐的名?怎今日却这般亲昵?
阮卿竹见他如此,心道这人定是有求于她,面上一软,眼中浮现一抹疑惑:“父亲,女儿不是在柴房吗?怎么会在这儿?”
她这话让阮夫人眉头一皱,阮良翰却温和一笑:“是为父太过武断了些,你二妹的事还未查清,便草草将你关了柴房。”
这话,和前两日一口咬定阮卿竹下药时的态度可绝然不同。
阮夫人心头一跳,诧异地看向阮良翰:“老爷,这府中管事都搜出了泻药,怎能如此轻易便揭过,若是被他人知晓,恐对老爷名誉有碍……”
“好了!此事为夫自有判断。”阮良翰低低一喝,阻了阮夫人的话。
他此刻满脑满心都是“太傅要收阮卿竹为徒”这话,阮卿竹若真成了太傅弟子,那他别晋升翰林院编撰了,直升两品博个国子监司业或内阁侍读都大有可能。
一想到近在眼前的升官加禄,的泻药又算什么,即便阮卿竹真下了泻药,靠她与太傅那字也可功过相抵了!
众人闻言心中一悸,老爷从前别对大姐这般和颜悦色了,冷眼也难有几看的,今日不仅软了脸色,还这般明着偏袒大姐,难道这府中要变不成?
阮卿禾与阮卿粟也是神情骤变,目光迥异地看向阮卿竹。
阮良翰自认这台阶递得不错,可惜阮卿竹却不如他预料那般,欣然接受。
“多谢父亲,女儿便等父亲的消息了。”阮卿竹面上一松,复而有些疲倦地靠在床榻上。
她算了算时辰,目光从阮良翰面上滑过,恰好看见阮卿禾身后的蓝衣丫鬟扭曲的面色。
于是阮卿竹再度将略显委屈的目光转向阮良翰:“这事……女儿着实伤心。”
阮良翰见此皱起眉眼:“你自不必忧心此事。”难道真不是阮卿竹所为?
他正疑惑,身后传来一声倒地声,转身望去,见一倒在地上的丫鬟,满脸冷汗地直抽搐着。
阮卿禾吓了一跳,看着瘫倒在地的护禾,惊慌一叫:“这是怎么了?”
护禾憋得面色通红,在地上辗转一扭,身后竟忽地冒出“噗”的一声!
巨响伴随着恶臭瞬间冲散在整个房中,众人顿时脸色惨变,纷纷捂着口鼻避之不及。
“怎会如此之臭!”阮卿粟捂着鼻子,直冲到门外,阮卿禾也差些叫出声来,但自被阮夫人教导出的涵养让她生生忍了下来,但那神情间的厌恶却极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