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听画陪着阮卿竹一道,多有不平,阮卿竹却不甚在意,阮良翰定然是和阮卿礼一车,其他俩母女一车,她一个人有何不好?
庆元节乃是苍麓最有名的节日之一,素来也有去旧迎新的意味,所以每年庆元,宫中必会设宴,只是以往有资格参加的,不是皇亲国戚便是名臣贵将,寻常官哪里有此等荣幸?
宴设于霓霞殿中,虽来参加的人,大多都是低品官阶,但阮良翰在这些人中,依旧是芝麻官儿的品阶,所以坐在最下方。
阮家一行离着殿门,远不了多去。
“翰林院编修,阮大人到!”太监一声通禀,那尖细的声音顿时听得阮卿竹浑身一颤,阮良翰带着家人朝左右一一呼礼后便落座,阮卿竹见阮卿禾跟着阮夫人坐在了紧跟阮良翰的位子,阮卿粟和三姨娘又占了两人后面的位子,便默默走到了最后。
待落座后,见那冷风沿着打开的殿门阵阵刮进来,冻得前方的人直哆嗦,阮卿竹偷偷一笑,拿起桌上酒杯,闷了一口。
身体里一下子便和暖起来。
就是这宫中设宴款待众臣的吃食,当真不如何。
尝了口冰凉的菜,阮卿竹便歇了心思,好在她出门前便先用过膳,不然这一整晚,怕是得像在场众人似的,又冷又饿。
阮卿禾与阮卿粟全都是一身奢华打扮,用上了最好首饰,最美的衣服,但这些“奢华”和那些三四品官员的女儿们比起来,便不太令人看得上眼了,更别提那些皇亲贵族,司恬郡主一出场时,才叫那个惊艳全场。
阮卿竹一身桃红色的叠袖裙正好拖地,配上她绛红色的朱钗,显得气色绝佳,再加上她那本就出众的容貌气质,即便坐在角落里,也惹得不少公子注意的目光。
堂中人渐渐多起,一片觥筹交错中,终于!
“逸王殿下到!丞相到!”高声下,全场刹那寂静下来。
阮卿竹也抬起头,朝门外望去,只见一道笔直的身影,走进殿堂中,他一身玄色锦衣,腰间挂着块碧绿色的玉,深邃有神的眼扫过在场众人,便如黑夜中的鹰一般,散发着傲视地的霸气。
无声中,无数名门贵女眼露羞涩,阮卿竹望着那棱角分明的俊颜,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秀色可餐,秀色可餐啊。
那双漆黑的瞳孔望过来,对上那清澈的目光,一刻也未停留地离开了。
阮卿竹收回目光,乍对上了一双挑衅的双眼。
打量几眼才发现是乔双晗,她今日一身镂金留仙长裙,发髻高高竖起,头顶一只碧玉玲珑簪,缀下大片细碎的银丝流苏,红唇似血,端地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衣裙如仙,妆容如妖,远远看去,确是惊人无比的。
但阮卿竹却正好瞧见了她路过时,那转向她的脸上,满施的粉黛。
近看倒有几分女鬼之态。
如此生猛装扮,她可无福消受。
阮卿竹低垂下头。
乔双晗见她如此,以为她自愧不如,顿时笑得灿烂如花,同时心头又浮起一丝自傲。
她可是随逸王殿下一同进这庆云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