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竹闻言,想靠前几步去看她脸色,帐中,二姨娘见她靠近,便阻了一句:“大姐莫要靠得近了,风寒若是传给了大姐,妾身当真万死不辞。”
阮卿竹挑眉,没想到一向软懦性子的二姨娘还能出“万死不辞”这样的话来,当即一声轻笑。
“哪里的话,我只看看姨娘罢了,丫鬟已去请大夫,很快便来。”阮卿竹见她声色惶恐,便不再靠近,反而转身在屋子里转悠起来,侧身走到那桌旁,看着那青色的茶具,琢磨了一番。
“看来二姨娘是爱茶之人啊。”阮卿竹倒了一杯水,本以为会是凉的,却冒着热气,且茶壶中的茶叶色泽,青翠欲滴。
二姨娘于帐中轻叹:“妾身也无甚喜好,些许私银都拿去买了茶叶,还请娘娘莫见怪。”
阮卿竹放下茶杯,手指摩挲那杯沿:“怎么会,这茶不错。”
“多谢娘娘赞赏。”
二人便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倒也合乐,阮卿竹喝完那茶,便没再继续倒,一边扫视着屋内摆设,一边与二姨娘闲聊些其它的,探之背景没什么特别,便歇了口。
再过一会儿,大夫便来了。
把了脉,也只是偶感风寒,肾虚体弱,清淡些的膳食养着,又开了几幅药,阮卿竹一瞧,都是止咳清凉之药,心头疑虑便放下大半,又与二姨娘嘱咐一二,便离了院子。
她离去不久,院子的东北角便有一道黑影划过。
偏僻的角落里,传来似有若无的谈聊声。
“她莫不是怀疑到了什么?”
“非也,若是怀疑,定不会只是今日这模样。”
“那接下去应当如何?”
“且静观其变,她如今身份不可同日而语,难以再下手。”
阴谋的诡谲,弥漫在白云之下,而从含衫苑回西厢的阮卿竹,半路又遇见了府中管家。
他看起来颇为憔悴,阮卿竹想到鸿运赌坊一事,便起了精神,朝他而去。
“老奴拜见王妃娘娘。”管家见了阮卿竹,佝偻着身子一拜,阮卿竹淡应一声,往前走去。
谁知那管家却上前一步,对着阮卿竹跪地而拜:“娘娘且留步。”
阮卿竹停下脚步,阻了听书要上前呵斥之态,轻声而问:“何事?”
管家起身,瞧了眼四周,压低声音乞求,“老奴有一事,还请娘娘做主。”
做主?刘喜德当时诬陷她时,可没想着要让她做主。
阮卿竹讽刺的目光一道而过,却没有立刻绝了管家的话头,“你且。”
管家当即目光一喜:“此事,还要从老奴那不懂事的侄儿,刘喜德起……”他目光涣散,似开始回忆,阮卿竹却不耐烦那长篇大论,刘喜德是个什么德行,她又不是没见识过?
“重点。”阮卿竹微抬下颚,颇有些不耐。
管家面色一潸,当即跳到所求目的:“德儿去后,老奴曾偶遇赌坊里毒打德儿之人,心中再隐忍,也难免一时意气,却无意间得知德儿并不是真的因无银两才被活活打死的,而是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这话一出,阮卿竹双眸当即一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