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出路口,一行人当街踏马而来,再度将马车堵在路口,喝马声渐行渐近,阮卿竹往外探看,见着尘土被滚滚马蹄踢弹而起,马上人纷纷一身银衣盔甲,为首之人身形高大、器宇轩昂。
而那人的眉眼还十分熟悉。
这一次,他又是在追捕谁?
阮卿竹探头瞧了几眼,听书忙将人拉了进来,生怕阮卿竹有什么危险,等马队过去,听雨也一个窜身飞进马车中。
阮卿竹当即敛神:“如何?”
听雨面色不容乐观:“奴婢去问了一番那疯老妇的姐姐,她看来似乎有事隐瞒,不敢直言,但是奴婢在她的床底下搜出十两金子。”
听雨反手一摊,手心里冒出一块金子,阮卿竹无奈瞧她,目光却在第二眼时,重新挪回那金子上。
素白的手指拿起金块掂量着,鼻尖靠近那金块闻了半晌,这才如确认般沉下目光:“血腥味。”
阮卿竹着,又闻了闻,听雨听她所言,也出口赞同:“是,奴婢也闻见了血腥味,但找不到其他证据,便将其带了一块回来。”
阮卿竹沉眸:“那疯老妇之姐一定知道些什么。”
且这其中,还与鸿运赌坊大有关联。
恼怒侵袭上阮卿竹的双眸,她在沉思中着一切的线索,试图从这“杀人不眨眼”的境况中,找到任何一个可以称之为线索的突破口。
可直到马车行至王府门前,她还未能想出丝毫头绪。
午时过后的太阳,正炙热焦灼,听书撑着伞,三人步行入府,半路遇见了在园中赏花的太妃。
“拜见母妃。”阮卿竹看着那嬷嬷拦人的架势,便心知又有事要找上门。
果然,被引着往院里走了一段路,阮卿竹便瞧见在庭中赏花的太妃,她此时看来闲适,面容上带着一丝浅笑,心情看来倒是不错。
“恩,起。”太妃观赏着指尖豆蔻,轻睨一眼阮卿竹,“不是身子不适吗,怎么又出府去了?”
阮卿竹起身来,笑道:“臣妾听闻百草堂的大夫医术了得,但从不出外诊,便想出门去瞧瞧,早日治理好身体,也免给院中添麻烦。”
太妃听她这话,当即横眉一竖,带着几分凌厉的目光瞧向阮卿竹:“哦?照你这么,是院中有人伺候不佳了?”
阮卿竹忙惶恐道:“怎么会,院中下人们都伺候地十分尽心尽力,只是臣妾怕这病体,若是一直拖着不好,传了病气给殿下便不好了。”
太妃扬唇一笑:“得倒也是,本宫听闻你与轩儿住在墨楼中,他朝中事务繁忙,怕是顾不上你,不如你搬来华清苑住几日,权当陪陪母妃。”
她虽是问,但语气之间却带几分笃定,更似命令。
阮卿竹顿了半晌,心中暗道这太妃当真是不怎么要脸面,为了撮合夏念芷和墨宁轩,话得这样直白,也不怕被人嘲笑?
但反观这庭院中,无一不是太妃身边的人,若是有外人知,她自然是第一个被怀疑的,逸王府中谁敢与太妃对着干?
垂首低眸,阮卿竹轻轻弯身:“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