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一声轻响,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略显尴尬的气氛下,阮卿竹摸了摸小腹,不好意思地笑道:“因面对那位侧妃,臣妾晚膳都未怎么用,此时有些小饿,不如母妃一同用些点心?”
换作往日,阮卿竹这般说话定惹太妃生厌,她素来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听不得别人说那须臾奉承的话,可若是换了自个喜欢的人,譬如夏念芷,那便是什么话都爱听的。
如今她对阮卿竹早已没了一开始的排斥厌恶,虽还想着心中更喜欢夏念芷一些,可有些事强求不来,如今又有一个叶家的侧妃进逸王府,两相对比之下,再家上阮卿竹入府这段时日,倒也极为安分守礼。
她虽未对阮卿竹喜欢到哪里去,但就这一份“安分”,已经足够让她消除不少恶感,再加上她一身传得神乎其神的医术,早在宫中贵族圈中传遍,她即便不想当真,心中也留下个依稀印象。
再有此前百花宴一事,桩桩件件积累起来,她陡然便发现这一瞬间,对于这个儿媳妇一直以来的不满有些先入为主。
“也好,晚间陪着念芷,倒没怎么用晚膳。”太妃一提夏念芷,阮卿竹便扬眉轻笑:“臣妾看来,殿下实则是最疼念芷的,虽未应承下陛下的赐婚,却亲口请求陛下给念芷谋一门好亲事。陛下金口玉言,必定会给念芷找一门佳婿,母妃不必担心。”
她笑笑,将太妃的发髻稍稍整理,“有逸王府做靠山,咱们念芷定能有个好归宿,何况念芷本就娇俏活泼,性子惹人喜爱,无论是谁有这个荣幸娶她,定会珍之惜之。”
太妃转口便想辩驳,谁还能比自己的儿子更好去?便是上头的那一位,在她看来也是不如自己儿子的。
可是话还未出口,墨宁轩冷面模样顿时冲进眼里,她是知晓逸儿个性,心中虽有暖意,却不轻易释放,有时甚至会让她误解,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从来便是这一副没心没情的冷冰冰模样。
看着铜镜中的人,太妃伸手触了触眼角的狭小皱纹,浅浅一叹气。
“你看来倒是丝毫不介意?”
太妃突然问这话,让阮卿竹愣住,手中的簪子还未入发髻,她垂眸瞧着铜镜里正回望她的太妃,一愣神,脱口而出道:“介意又能如何。”
这话出口,她当即一惊,脸颊浮上一抹灼热,忙开口道:“母妃莫误会,臣妾的意思是,殿下贵为逸王殿下,此乃常事。”
话已出口,再要弥补便难了。
太妃抿唇一笑,忽而看着铜镜中的人,露出一丝堪称忧伤的眼神。